李嗣谦揉了揉眉心,此时他心绪纷乱,皇后禁足这事同他有关也无关,毕竟送吃食这个事并不是一天两天了,可阿爷最后特地说这一句,无非是对皇后送自己吃食这事不满。
为何不满?
想必是觉得皇后想找个靠山的意图太过明显,而自己这个靠山,明显是让阿爷不开心了。
老子还没死呢,皇后这就找上自己儿子了?
当然,皇帝心中作何想暂且不去说,可是皇后真没龌龊心思,她也觉得冤得很,爱护皇子是她本分,错就错在她就给太子送了吃食,若是每个皇子都送一份,想必也不会有今日这事。
“阿爷他是不是想废后,立武惠妃?”李嗣谦又道。
李嗣直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李嗣谦,安慰道:“皇后乃一国之母,废立也不是阿爷一个人说了算,太子之位更是国本,更不能轻易动摇,阿爷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李嗣谦不置可否,阿爷爱屋及乌,宠爱武惠妃的同时更是偏爱李清,各种赏赐不断,有时远远得看着他们三人在一处,倒觉得自己同其余兄弟都似外人一般。
“罢了罢了,”李嗣谦叹了口气,“多想无益,眼下还是把马球赛放在首位,王充受了牵连,还得换个人来。”
换谁,也不是一时间能想到的。
虽差着人,他们仍旧抽空练了几次,也因此这几日王世川都住在了宫中。
“郎君,府里来人,说哥舒郎君要向您辞行!”这日,王世川刚从马球场上下来,正准备回住处沐浴,守在一旁的方奴儿便上前告知了府里来的消息。
“他要走?为何?他伤好了吗?”王世川接过方奴儿手上捧着的巾帕抹了把汗问道。
“是不是觉得你怠慢他了呀,他在府上住着,你人却在宫里头。”李嗣升正巧听见,笑嘻嘻得凑过来说道。
“回去瞧瞧!”王世川将巾帕扔回方奴儿手上,朝众皇子行礼告退,又对着兴致勃勃的李嗣升一挑眉,“走吧,还能少了你这个看戏的?”
“知我者莫过于世川也!”李嗣升笑着勾上王世川的肩膀,“我就是好奇罢了。”
王世川扒拉下李嗣升的胳膊,笑着骂了句“好奇心害死猫”,在李嗣升一头雾水要问个清楚什么意思的时候,在宫门口上了马,大笑着绝尘而去。
哥舒翰本就伤得不重,再加上用了宫里的伤药,早就活动自如,这几日虽住在王宅,仆从对他也甚是有礼客气,可他却总是不舒坦。
本就给王郎君添了麻烦,出大牢的银钱又是王郎君给的,而自己到如今都没有找到赚钱的营生,难不成就这么一直住着混吃混喝吗?
哥舒翰自问做不到,也不想如此做,天下之大,总有他能施展抱负的所在,他定要出人头地,以后好报答王郎君的大恩。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终于在王宅前停下。
“哥舒翰,你为何要走?”王世川从马上一跃而下,看着迎来的哥舒翰问道。
“王郎君,大王,”哥舒翰看着跟来的李嗣升施礼道:“哥舒翰无能,已是连累了王郎君又出银钱又出力,洛阳大居不易,哥舒翰想换个地方谋生,欠了王郎君的,日后定当奉还。”
王世川“嗨”了一声一巴掌拍向他的胳膊,“客气什么,那你想好去哪里没有?盘缠可够?”
“你看他的样子像够的吗?”李嗣升站在一旁凉凉出声,一番话又是让哥舒翰惭愧得无地自容,又带着些郁闷和愤恨垂下了头。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若不是仗着他皇子的身份,哥舒翰已是一拳头打上来了罢!
“方奴儿,取两百贯来!再将之前做的衣裳一并取来。”王世川吩咐道。
方奴儿毫不犹豫应了一声,拔腿朝府里跑去。
李嗣升在旁“哼哼”了两声,走到一旁靠在拴马石上,真不是他不看不惯哥舒翰,他就是想不明白如此一个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