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田田甚至怀疑这河里到底有没有鱼。
旁边的陈大壮已经逃脱牵绳,每一步都精准踩在泥里,快乐得像一只三个月的小奶狗。
如果杨导在场,一定会把陈田田引为知己,河里要是有鱼,早就被半大小子捞干净回去加餐了,还能轮得上他们吗?
知道内情的摄像小哥给眼前的二人拘了一把同情泪。
一阵孩子的吵闹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看着陈田田放弃鱼竿追着陈大壮狂奔的身影。马老师摇摇头,把鱼竿支在岸上,向声音来源处走去。
摄像小哥内心感慨杨导的剧情开始了,架着机器跟在马老师后面。
走了十多米,就看到一个带着院子的二层砖瓦房,声音就是从这里面传来的。
可能是村办小学,马老师心里也不太确定。
“老村长,你讲得不对,王老师以前不是这么教的!”嘈杂中一个看着和杨小虎差不多大的孩子喊到。其他孩子看到有人起头,也都跟着起哄。
“安静、安静,你们平时就是这么对待老师的吗?”讲台上的老大爷扯着嗓子,试图用更大的声音压住下面的吵闹,喊出来的声音已经有几分嘶哑。
“肃静!”在外面看了一两分钟,马老师实在忍无可忍,推门而入。他当了一辈子老师,最是看不得眼前的景象。
底下的孩子们看到突然进来一个面容严肃的老人,不敢再拿出对待老村长的态度,大部分人安静下来。第一个起头孩子看其他人都不吱声,也不敢再继续起哄。
“这就是你们对待老师的态度?”马老师觉得眼前的孩子必须得到纠正,接下来的十分钟维持高频输出,务必要让他们发自内心认识到错误。
底下的熊孩子全体噤声,胆子小的快要被说哭了。
讲台上的老村长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马老师,眼睛里透出惊人的光。
在接受了所有同学的道歉之后,老村长挥挥手示意放学。自己跑了两步追上深藏功与名的马老师。
“马老师,你等等我。”
转头就看见气喘吁吁的老村长。
“我听杨老三家小武说了,您就是马老师吧。让您见笑了,村小的最近王老师住院了,没人给他们上课。我以前是这里的村长,我说我替王老师给他们代代课,结果也管不住这些皮猴。”
“村里就一个老师?”马老师蹙眉。
“这两年就王老师一个人,书记向县里打了申请了,但是还没轮到我们,”老村长黝黑的脸上有点泛红,厚着脸皮开口,“我听小武说您是来录节目的,还是大学老师。有个不情之请,如果能偶尔来帮我镇镇这帮皮猴就太好了,要是能给他们讲一堂课,”老村长看了一眼马老师,“不讲也没事,您讲的这帮皮猴也听不明白。”
面对外表看起来比他还年长的老村长,马老师说不出拒绝。
“这样吧,这段时间只要不耽误录制,我就来代课。”其实很多录制他也并不参与。
“这怎么好意思,他们得多大的造化听大学老师讲课。”老村长激动地下意识搓手,他也是没办法了,只是试着问问,没想到马老师答应得这么爽快。
“您晚上去我家,我让我老伴多做几个菜。”
“不了,我那还有几个小孩,等我回去做饭。”马老师觉得只是帮个小忙,自己本就喜欢教书育人,担不得老村长这样的感激。
“那没事,一起来,就当给你们接风了。”
“真不用麻烦。”再次婉拒。
“晚上我让我老伴做两个菜给你们送来,”看马老师还要拒绝,村长赶紧说道,“我也得把村小的情况给您介绍介绍。”
陈田田死死的拽着疯跑回来没力气的陈大壮蹲在鱼竿旁大喘气,就看见远处一个老大爷正在神情激动地和马老师说话。
“田田,收杆回去吧。”马老师走过来,招呼陈田田一起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