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神色恍惚了好一阵,会不会是那封信的缘故?”
信?
他代为转交的那一封?
周晏是知道任毓委托忠勇侯调查事情的,但任毓没有说具体的,只是说让忠勇侯帮忙找一位曾经帮助过她的妇人。
周晏还问过任毓为何不让他帮忙,任毓的面色有些为难,他也就没有再问了。
信上的内容他也没看,不知是何等内容让皇后如此伤心?
青梨:“奴婢知道皇后将信放在了何处,陛下要过目吗?”
周晏:“不用。”
皇后没有应允,他怎么能随便看?
“一切等皇后醒来再说吧。”他俯下身子,搭上皇后一直紧攥着他人衣袖的手,力道很大。
周晏抿了抿唇,抬眼问道,“朕能否让人将你这袖子割断?”
红棉愣了愣,复而点了点头。
周晏便转了身,裴康会意,吩咐一个侍女拿一套新的侍女服过来,同时让青梨去将衣袖割了。
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红棉垂着头捂着那处袖子跟着拿衣服的侍女离开去换衣服。其他的人也都退了出去。
周晏站在一旁想了会儿,然后抬步走到画着山河社稷图的屏风后面。等他出来的时候,手上就端了个胡床,而后摆在美人榻的旁边,他矮下身坐在上面。
胡床很矮,他并腿坐着有些委屈,但周晏不管这些,手肘搁在自己的膝头而后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半垂着眼看着闭着眼睛,神色极为不安的皇后。
可怜。
又想到那次上元节,见到的带着白猫面具的少女,悲伤如同墨水在宣纸上全然晕染开来,越扩越大。明明置身于一片火红喜庆的灯笼之中,身着红装,手里的未升入空中的祈天灯,透露出少女哀伤的原因。
想到这,周晏又起身,走向内室床榻的方向,在床榻的内壁摸了摸,摸到了一个凸起的圆形石块,修长的手指按了下去,一道细碎的声响过后,一旁出现了方形砖头大小的凹槽,里面是一些零散的东西。
他伸手将一个白色的面具拿了出来,赫然是一副白猫面具,这是他在上元节那天从摊主那买的,摊主还说这面具只做了两副,世上也仅有这两副。
周晏拿着面具,重新回到美人榻的旁边,虚虚地将面具对着皇后的脸,并没有盖上去。遮住了上半张脸,留下的是白皙光滑的下巴。
上元节那日的白猫少女也是皇后么?
可是。
周晏将面具收回,单手拿着,有些疑虑地看着躺在美人榻上的女子。
上元节那天晚上,韩淮和任羽可是待在一起的,那两人在煦和楼酒楼二楼可是有些亲密地靠在一起呢。
“咦?”少年帝王一时觉得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但韩淮那时候在楼上不善又阴冷的眼神,他又怎会忽视?
所以,应该不是皇后罢。
怪了。
裴康: “陛下,药来了。”
思绪被打断,掩下眸中的深思,周晏将药接了过来,先是看了一眼药,又看了一眼仍旧闭着眼昏睡的皇后,迟疑地问:“裴康,是不是应当等皇后醒过来?”
裴康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陛下,药这种东西自然人不清醒的时候也能喝。”
周晏:“?”
裴康低声说了方法,周晏顿时皱起了眉,有些嫌弃地看着裴公公:“这,裴康,你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
“我们大梁巫医地位这么高,人人受到熏陶,就是寻常百姓都了解些常识。你怎么还信那早就被巫医批评过的法子?”
“话本子都是假的,昏迷的人被喂药的话,很有可能被呛到。更何况嘴……对……嘴?”
周晏顿了顿,猛地看向裴康,很快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恨铁不成钢。
就算是木头也该知道是什么情况。
周晏顿悟了,摆了摆手示意人都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