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阿满好疼。”
“阿满想要回家。”
“阿满害怕。”
“少爷他好坏。”
她靠在红棉单薄的肩膀上,哽咽地说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往日故作坚强的壳子都消散了,露出符合年龄的稚嫩。
红棉的眼里满是心疼,一边咬牙切齿地骂着韩淮,一边轻声哄着阿满。
“阿满不哭,不哭……”红棉拿着帕子帮任毓拭着泪,少女并非嚎啕大哭而是小动物一般的呜咽。这般压抑的哭声更让人心疼。
待哭声停下,红棉帮阿满处理伤口,处理时对韩淮的不满更甚。
看着面前少女的容颜,她心里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今日是上巳节,侯府千金及笄的日子。”
“及笄了,那位千金与圣上的婚事定在了今年祭月节,少爷他……”
任毓眨了眨杏眼表示懂了,韩淮来找她就是为了撒气的。
心里啐了一下:懦夫,找她撒气有什么用?找圣上、找国师呀。
“对了,姐姐今日怎么这个点过来?”她仰着小脸问道。
红棉迟疑片刻,准备说话。
“咕噜——”
肚子发出想要进食的声音,任毓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软软地说道:“红棉姐姐,我饿了。”
“一会儿给你煮碗面条,你就等着吃吧。”
“嗯嗯,红棉姐姐最好了。”任毓弯了弯眉眼,甜甜地对着红棉笑着说道。
红棉凝视着笑得纯洁无瑕的阿满,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王嬷嬷病重——去了。
刚遭受摧残的阿满知道此事肯定受不了,今年上元节为王嬷嬷祈福的祈天灯没有放成功就自责了许久。她将王嬷嬷当做亲人对待,这等噩耗,还是隐瞒下来吧。
丞相府的每一个院落都有小厨房,红棉娴熟地下了一碗清汤面。
端进屋子后就发现阿满背靠着床栏,神情疲倦地闭着眼睛,呼吸清浅。
她将面轻放在桌面上,轻声唤着:“阿满,阿满,醒醒。吃完了再睡——”
任毓发出一声含糊的梦呓:“王嬷嬷,阿满吃饱了……”
红棉一怔,忍不住眼眶一热,抬手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她努力将情绪平复下去,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哑。
“阿满,快醒醒。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唔……”阿满揉了揉眼睛,缓了一会儿醒了。仰着小脸对红棉轻声说道:“我梦到王嬷嬷了,她给我做了好多好吃的。”
“吃什么了?”
“记不清了……”她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发现原本清晰的梦境都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雾,就连王嬷嬷的脸她都看不清了。
“红棉姐姐,好奇怪哦。梦里我让王嬷嬷一起吃,她却只是笑着看着我。”
“等我吃完了,她就起身走了。我唤她,她都不回应我。”
梦境毕竟是梦境,吃过的东西都不作数。
阿满看着卖相极好的清汤面,肚子又发出了一声哀鸣。“谢谢红棉姐姐,”一手有些艰难地拿着筷子吃了起来,“也不知道嬷嬷病好了没有。”
“红棉姐姐,你这些日子有看望王嬷嬷吗?”
“她好起来了吗?”
红棉艰涩地说道:“好起来了。”
“那就好,上次给嬷嬷的儿子送完信,少爷就不让我出院子了。”
“等少爷心情好了点,我就去看嬷嬷。到时候红棉姐姐和我一起罢。”任毓吃了一半,身子稍暖,精神也好了一些,说话时语气轻快。
“好……”
因为夜幕悄然降临,屋内的烛光并不明亮,她低着头吃面,瞧不见红棉已然泪流满面。
昏暗的烛火,静悄悄地裹住悲怆的情绪。
第19章 、嘲讽
“徐大人,可否与韩某交谈一番?”
刚下了早朝,准备上马车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