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接着问:“文娟姑娘呢?这两日怎么不见她出来?”
慈姑偏头看了眼袁母,见她神色如常,这才小心地答道:“文娟姑娘身子不适,一直在家休养。”
“她这病来得可真巧,大前天还生龙活虎的,转头就病倒了。”
沈青青笑了一声,没继续提这茬事,转而叮嘱袁母几句便走开了。
*
袁旭东买的宅子就在石头镇上,是个二进二出的小宅院,面积不大,但住他们一家人绰绰有余。
袁母住在正房,她身子不好,每日酉时初便吃过晚饭熄灯休息了。
慈姑帮她掖好被子,又在房间点好熏香才出门打水洗漱。
刚出房间,肩膀一沉,突然出现的沈青青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青青,你……”
“嘘。”沈青青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咱们到隔壁再说,别把人吵醒了。”
到了隔壁耳房,慈姑连急切地问道:“青青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刚翻墙进来的。”
“翻,翻墙?”
沈青青蹭掉鞋底的青苔,言简意赅:“我来帮你家老夫人看病,想让她的身体尽快好转的话,今晚听我安排。”
慈姑似懂非懂地点头应了,“那需要我做什么?”
“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先等着。”
沈青青在袁母卧房窗口贴了张符箓,便安心回到隔壁耳房打瞌睡了。
半梦半醒间,耳边传来踏踏的脚步声,又急又密,如一段杂乱的鼓点,敲得人心烦意乱。
沈青青揉揉眼,站了起来。
夜色浓稠,原本明亮的月色被云层笼罩,只剩下一团黑色的雾气。
沈青青快步走到袁母卧房窗口,窗户本来就在开着,刚凑过去,一股子呛人的焚香味扑面而来。
慈姑在旁边解释:“老夫人觉浅,每日需点着助眠香才能安睡。”
沈青青吐出两口气,等适应了那股子特殊的香味后,定睛向对面的窗口看去。
敞开的窗棂缝隙中探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纸人,小纸人在窗口停了片刻,随后好像受到牵引般爬进房间,走到袁母的床头。
小纸人后跟着更多小纸人,它们排着队走进房间,围绕着袁母的身体站成一圈。
慈姑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这是什么情况?纸人为什会走?”
沈青青没有回答,淡定地拧开手电照向纸人。
手电的白光照亮了纸人背后的红字,上面清晰地写着袁母的生辰八字。
沈青青这才小声回道:“这些纸人在摆阵法,勾魂摄魄的阵法。”
话落,就见开头引路的纸人双膝跪地,挥舞着胳膊抽风似的摆动起来。其他纸人纷纷跪下,随着它的节奏抽动身体。
窗口忽起了阵风,将那些纸人吹了起来。
黑沉沉的夜色里,阴风呼啸,一群纸人凌风起舞,画面着实有些诡异,慈姑吓得攥紧了沈青青的袖子,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房间里响起女子婉转的吟唱声,唱的不知是何地的方言,腔调温软悠扬,内容却艰深晦涩,沈青青愣是一句没听懂。
慈姑却有所发现,惊讶道:“这不是文娟老家的方言吗?”
文娟刚到临源县时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说着一口不知何地的方言,被一群街头混混堵在巷口欺负,恰碰到年少气盛的袁旭东,把她从混混手里救了出来。
后来袁母见她可怜,将她收进府当了丫鬟。
慈姑和她在同一间屋子住了两年,自然对她的方言非常熟悉,一听就反应过来了。
“好像在唱勾魂引魂,不要拦路什么的,时间长了,有些句子我也听不太懂。”
慈姑的心砰砰跳得飞快,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猜想,但不敢确定。
老夫人虽在她和袁旭东的亲事上做得绝了点,其他地方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