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我家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你看你这个人就是嘴硬。”王大顺觍着脸继续往前蹭,“孟渊没了,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好过吧?要不这样,哥再给你介绍个男人,保管比孟渊强一百倍。”
沈青青眼稍微挑,嘴角噙着冷笑打量着他,犀利的眼神看得王大顺心里直打鼓。
“你愿不愿意,直接给句话呗,这样看我算什么意思?”
沈青青笑,“你说的那个男人不会是你自己吧?”
“不会吧?”
“就算家里穷买不起镜子,尿总有吧?你先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啥样行不行?”
王大顺登时拉下脸来,“死娘们,你别不知好歹!就你这种嫁过人的小寡妇,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就该哭着……”
不等他说完话,沈青青便抡起扫把头怼向他的肚皮,一下把他捅了出去。
王大顺惨叫一声,扭头看向身边的衙役,“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死娘们抓起来!他娘的,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等老子把你抓进大牢,打个十几二十板子就老实了!”
衙役提刀上前,三人顿时缠斗在一起,远处偷看的春丫娘见状也跑了过来,一边趁机偷袭沈青青,一边不干不净地骂沈青青不要脸,勾引她男人。
四个孩子闻声跑出去帮沈青青助威,拉弹弓的,丢石子的,吐唾沫的,乱成一团。
同一时刻,躺在床上的男人眼睫忽然颤动了一下。
就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他跨越千山万水回到家乡,遇到了很重要的人,也经历了很重要的事。
他会随着梦中的经历欢喜,也会随着梦中的经历悲伤,过往种种皆重若万钧,深深地镌刻在心头。
可是在梦境结束的时刻,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却如同雾气般瞬间蒸发,留给他的只剩下一团虚无缥缈的云烟。
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忘了吧,那本就是不该存在的存在。梦醒之后,应当一切归零,重新开始。”
可是另一个声音却不允许他忘,反复在他耳边描绘着梦里发生的一切。
“我答应过她,不能忘就是不能忘。”
“她为我做了这么多事,而我只能为她做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如果连这都做不到,我有什么脸面见她?”
“又有什么脸面再叫她媳妇?”
那些话一直在他耳边环绕。
一天两天……
一遍两遍……
仿佛永远不知疲倦。
固执到连他都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