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在离院呆了这么长时间,应当也是烦闷的,区老夫人没有戳破。
温印起身,又朝区老夫人道,“外祖母,我晌午要吃素鹅。”
区老夫人叹道,“知道了。”
温印这才笑了笑,又朝李裕道,“替我照顾好外祖母。”
李裕点头。
温印朝他眨了眨眼,李裕唇畔微微勾勒。
等下了玉兰楼,温印很快上了马车,周妈催促马车快些。
“账册在哪里?”温印问起。
周妈道,“昨日东家提起,老奴就留了心,让鲁伯让账册放回了库房中,不在老夫人苑中,这样不会被老夫人发现。”
周妈处事妥帖,温印放心。
眼下还是晨间,到下午还有好几个时辰,时间虽然紧,但不是没有可能看完,就得处处紧张,实在不行,还也好再寻一处机会,但外祖母精明,这次是因为李裕在的缘故,但再有下次,外祖母未必不会觉察。
“再快些。”温印嘱咐声。
车夫应声。
眼见马车加快驶离,李裕收回目光,虽然不知晓温印要做什么事,但能看得出温印着急。
他尽量多给她争取些时间。
李裕端起茶盏,没有显露旁的痕迹。
“都出去吧,也让外面的评弹撤了。”老夫人吩咐了声,清维几人跟着退了出去。
李裕放下茶盏,转眸看向区老夫人,老夫人是有话要单独同他说。
宋时遇见旁人出来,旁的禁军问道,“头,怎么做?”
宋时遇头疼,“就在这里,都看紧些,如果出事赶紧去。”
禁军应声。
宋时遇觉得这一趟回京,一定告假半个月,哪里都不去,就在家中躺着。
屏风后,区老夫人沉声开口,“殿下,老身的儿女都过世了,就剩了阿茵和阿暖两个外孙女,在老身这处,孙女,外孙女,没有区别。殿下身在其中,比老身更知晓朝中局势,如今阿暖已经不在长风了,老身身边只有阿茵一人了……”
李裕认真听着,没有打断,也忽然意识到,方才外祖母没有再坚持同温印一道回老宅,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缘故,就是想单独同他说些话。
要避开温印。
李裕看向区老夫人,“外祖母您说吧,李裕听着。”
区老夫人知晓他心中有数,也不多旁的弯弯绕绕,直截了当,“阿茵从小就有主见,人也生得好看,京中想去永安侯府提亲的世家踏破了侯府的门槛,但她爹慎重,婚事也一直没定下来,就是老身不提,殿下心中应当也清楚,老身也好,阿茵的祖母和父亲也好,都不希望阿茵入宫。”
区老夫人说完便停了下来,李裕温声应道,“裕儿知道,外祖母但说无妨,裕儿听着。”
李裕这么说,区老夫人才跟着点头,继续道,“无论怎样,阴差阳错也好,姻缘天定也好,眼下阿茵同殿下一处,这是我也好,阿茵的祖母和父亲也好,都没有意料到的。但见殿下和阿茵要好,老身心中欣慰,但有担忧。”
李裕目光看向区老夫人,“外祖母您说吧,裕儿都听着,外祖母要问什么,裕儿都知无不言。”
区老夫人笑了笑,温和道,“好,那老身就直说了,殿下勿怪。殿下眼下身陷囹圄,逆势时与阿茵在一处,年少相伴,自然有年少时的情谊,但老身想问殿下一声,日后,殿下想如何?”
李裕坦荡,“眼下如何,日后便如何。”
区老夫人又道,“老身是商家,在商言商,商家最讲信誉,也习惯做事之前都约定清楚,但同皇家做生意,怎么做都吃亏。”
李裕会意,“君无戏言,外祖母想问什么,李裕不会一个假字;李裕答应外祖母的,也必定会信守承诺,外祖母可以放心。”
区老夫人点头,“好,那老身就问了。今日永安侯府也好,娄家也好,如果倾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