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平知晓他今日心中难过的事并非李裕,只是特意寻了这处出处而已。
贵平刚想开口,出声宽慰,又听李坦道,“有时候命太硬了不是好事……”
贵平噤声看他。
虽然知晓国公爷的死对他的触动很大,但眼下殿下的反应,有些不对。
贵平避过,继续道,“已经让太医在院中值守了,有消息,会传到东宫来,殿下放心。”
“温印呢?”李坦问起。
贵平微怔,想起早前犹疑过,温印要么真没心思,要么,就是极其聪明一个人……
贵平藏了后半段,直接道,“没什么,还同早前一眼,虚虚实实,好像人醒不醒都不关她的事,没怎么放心思在废太子身上。于阳郡主今日让人送了一只狗去离院,二小姐对狗都比对废太子上心……”
贵平说完,李坦轻笑出声。
贵平看他,心中不由捏了把汗,不知为什么,怕他对温印……
但李坦却道,“为什么?!贵平,你说为什么赵国公就没有永安侯那么清醒,审时度势,就算不与孤一条心,但孤让他嫁女儿,他就嫁女儿,没有同孤鱼死网破,反倒是赵松石,孤对他处处忍耐,他反倒处处挑衅?!”
贵平早前觉得的哪里不对,越发明显了去。
国公爷死了,他以为殿下会……
但殿下用的词,是他处处忍耐,国公爷处处挑衅……
贵平不由皱眉。
而李坦继续,“还有赵暖,孤让她嫁给李裕,等李裕死后任人揉.捏了吗?孤只是让她在清风台上服软,求孤一句,孤还能怎么样她?她为什么就还不能像温印一样听话,认命,继续做她的贵女!”
贵平愣住,心底的寒意不由窜起,哽塞在喉间。
李坦的笑意里都是冰冷,“为什么赵国公就没有永安侯那么聪明,赵暖没有温印那么识趣!我越在意,他们就越有恃无恐,他们怎么对我的?”
贵平僵住,早前的猜疑不是错觉……
贵平不由缄声。
果真,李坦从小榻上缓缓起身,站起,“孤才是太子,能坐到今日这个位置上,靠得不是仁义道德,孤给过他们机会,他们不会愿意,他们不来求孤,难道要孤求他们?我是君,他们是臣,君要臣死不过一句话而已,我没让他死,是他自己要死的,我有什么办法!不是孤逼他,是他逼孤!”
贵平见他眼底猩红,方才要说的话也咽回了喉间,只轻声道,“殿下……
李坦再道,“茂竹说的对,我和他是一类人,孤是太子,做什么何必要解释!”
贵平忽然意识到,恐怕他眼下说什么,殿下也不会听了……
因为他眼里藏了旁的东西。
贵平噤声。
李坦上前,“臣子这么多,孤少一个赵松石吗?女人这么多,我少一个赵暖吗?既然他们巴不得都同孤撇开关系,怕被人诟病,那就让他们去好了,赵松石一个罪臣,自缢也体面;赵暖一个罪臣之女,孤不计前嫌,想给她一个去处,她不要,那就让她为奴为婢。”
贵平没有再出声,脑海中都是方才茂竹口中的话。
—— 小人也提醒公公一句,殿下也是从泥沼中爬出来的人,不一样在挣扎吗?
—— 主子心中有数,哪里轮得到像你我这样的人去管?
贵平心中近乎可以肯定,早前茂竹在殿中同殿下说了不少话。
而且字字诛心。
赵国公的死,殿下心中就是一根刺,他是想替殿下慢慢拔出这根刺,但茂竹,把这根刺死死扎进了殿下心底。
……
贵平出了殿中,脸色明显比早前更黯沉。
茂竹上前,“公公还好?”
贵平看着眼前的人,殿下已经失了理智,觉得茂竹解了他心结。他是可以眼下动茂竹,但如此就会和殿下冲突,甚至离心。
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