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人很多,两人没有在那里过多停留,买了豆浆和鸡蛋在路上吃。
吃完早餐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坐稳后,许清晨余光瞥了下姜也,对司机说:“师傅,人民公园七号出口。”
姜也眉头轻蹙,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没有说出来。
早晨的阳光斜射在两人脸庞,一贯软糯的许清晨此时紧绷着身体,一动也不动。
姜也无声叹口气,凑过去揽着女孩将她抱进怀里,宽大滚烫地手掌一下一下地安抚着她。
安慰着女孩激动的情绪,他低声说:“还记得我的话吗?”
他见过许清晨父亲,在高二那年夏天。
那天太阳很热,男人穿着衣衫革履,脾气和天上悬挂的太阳一样爆,但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为自己女儿打算。
女孩下巴抵在男人的肩膀上,强撑着湿润的眼眶就是不肯眨眼。
哽着嗓子不敢开口说话,只能小幅度点头。
在姜也看不见的地方,她无声地开口:我记得。
到了目的地,许清晨拉着姜也来到一家咖啡厅。
店内放着悠扬的纯音乐,来往行人匆忙。
许清晨坐在靠窗一角,指尖死死扣着自己衣角,垂着头小声说:“你能在这里等我吗?”
她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可她不想让姜也看到他最难堪的一幕。
“好。”
听着男人没有犹豫的回答,她诧异地抬起头,断断续续地说:“你、你不问我吗?”
“问什么?”姜也语气随意,仿佛这件事本就是很随意的一件事。
许清晨笑了声,摇头,“没什么。”
眼神深深地望着他,默了一阵,她又说:“一起吧。”
妈妈去世后许为松整日酗酒,每天睡觉也抱着酒瓶,他也不出去工作,就待在家里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高三那年的冬日。
许为松回榕城看妈妈,当晚酒后驾车撞到人,那人好巧不巧,正好是撞到她妈妈的亲戚,他们以为许为松肆意报复。
那一家就拿了点钱,把许为松搞进去了。大姑怕他在榕城被人折磨,拖了点关系,把人移到独海。
说实话,许为松进去的时候,她反倒还松了口气。
她讨厌许为松。
独海很大,大到能容得下所有情绪。
人民公园附近就是监狱,许清晨特地绕过这个公园,拉着姜也走远路。
到了门口,她看了眼眼前标志牌上的四个大字:独海监狱。
这是独海最大的监狱。
姜也握紧了手中的手,揽着女孩抱了抱,说:“我在这等你。”
许清晨两只手扒着男人肩膀,小幅度点头,笑说:“好,等我出来带你去我高中看看。”
“好,我等你。”
这段时间,许清晨一直觉得这里是她无法揭开的伤疤。
可能是太痛了,也可能是自己心底的抗拒。
但今天,她真的想把自己全权托付给姜也。
因为有提前预约,进去报了下名字狱警便带着她往里走。
绕过前方重重路线,她们来到会客室。
和电视上面一样,外面和里面夹着厚厚的玻璃,探望者说话得拿起接话筒。
和旁边狱警道了谢,她刚坐下,就见里面门打开。
许为松驼着背,双手戴着手铐,两名狱警跟在他身后。
只一眼,她便冷漠地别过视线不在看。
“早早来了?”话筒传来许为松虚弱的声音。
许清晨没有松动,抬起眼皮看了眼,漠然道:“嗯。我开学了,你找我有事吗。”
许为松笑着咳了几声,说:“早早…你还恨我吗。”
恨?
她看着面前面黄肌瘦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用恨这个字形容。
指尖死死扣着手心,唇角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