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应她了。不会再笑眯眯地帮她撑腰,不会喊她容姑娘,不会再和她上桌吃饭,不会蒙住她的眼说,“别看”。
明明是和自己没有什么感情的人,为什么她会因为他这样难过呢?
兴许是和他相处久了,不忍心罢?
对,一定是这样。
虽然这是前世的事情,这辈子或许也不会发生,但她真的很难过。像是被万箭穿心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在瓢泼大雨中,容宛由断断续续的哽咽声,转为嚎啕大哭。
掌印,你别死。
“掌印……”
她的手被轻轻抓住,容宛猛然睁开眼,看见屋子里不知何时亮了一盏灯,那灯照亮了黑暗,让她定了定心神。
她小小的手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容宛剧烈地喘着气,胸口起伏着,眼眶泛红。
她还没回过神来:“掌印……”
身边传来熟悉的男声:“夫人这是梦魇了?”
她坐起身来,噩梦让她心有余悸,连意识都不清醒。
她猛然侧过身,看见裴渡皱眉坐在自己身边,抓着自己的手。
在灯火昏黄下,裴渡的脸轮廓很柔和,表情还有些疑惑。两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床沿,影子被投射到墙上,像是交.缠在一起。
她没有松开他的手,而是反客为主,紧紧地抓住他的手。
像是握住了自己的命,不敢松开。
裴渡还在……他还没有死。
方才是一场梦,她梦到了前世。
容宛看着裴渡的脸。那张脸和苍白的脸重合在一起,血污与昏黄的灯光在她的脑海中反复闪现,方才的噩梦让她许久都缓不过来。
半晌,她猛然将手从裴渡手中抽出来。裴渡以为她不高兴了,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下一秒,她紧紧地抱住了他。
泪水打湿了他的肩头,容宛不住地哽咽着,哭道:“掌印……”
裴渡一瞬间慌了神,有些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背。第一次被心爱的姑娘这样抱,裴渡一瞬间还有些僵硬。
他低声说:“没事了。”
容宛想到万箭穿心,眼泪止不住地流。她又哽咽转为嚎啕大哭,像是要把所有的难过都发泄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抓着裴渡不放,口齿不清地哭道:“掌印,你别死。”
她觉得自己神志不清了。
你别死。
这一句话像是让她心中的防线决堤,万箭穿心的画面让她不住地瑟缩着,仿佛抓住了裴渡,他就不会死了。
裴渡怔了怔。
他……别死?
她梦到了什么?自己死了?
裴渡失笑,拍了拍她的肩:“本督没死,本督好着呢。”
容宛听到这句话,哭得更凶了。
她一边哭,一边又想:为什么呢?她为什么会为裴渡这么伤心呢?明明是这样可怕的一个人,为什么不希望他死呢?
或许是和他相处太久了,如果有一天他消失,还死得这样惨,自己不难过才怪。
她意识到自己失态,把眼泪都蹭到了裴渡的衣服上,慌忙起来道:“掌印,对、对不起。”
裴渡皱了皱眉:“夫人为何向本督赔罪?”
容宛像是哭傻了,傻乎乎地说:“掌印这衣服多少钱,我赔。”
裴渡失笑:“不值钱,衣服多的很,赔作甚。”
他心里揪着疼,他看不得她哭。她一哭,感觉整个天都要塌了。
他很慌。
容宛松开他,又恢复到寻常的模样,往床里头挪了挪,尽量不让自己接触到裴渡。
好、好羞……她居然只穿着睡袍抱住掌印还哭得这样伤心,太丢人了。
裴渡见容宛往里头挪了挪,以为是小姑娘要和他一起睡,便脱下外衣,准备上床。
容宛:“?”
她如临大敌:“掌印要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