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咱们再说。”
耳边陆陆续续传来嘈杂议论声。
——“这将军府三姑娘是怎么了?莫不是傻了?”
——“依我看那,她是不想拜堂。”
——“先前还听说三姑娘和那裴太监有点关系……”
容宛没说话。耳边嘈杂声仿佛从远处而来,她听不明晰。
她指尖在微微地颤抖,她还在等。
或许裴渡一会儿就来了罢?
这不切实际的幻想不知道怎的,让她眸中起了些水雾。她知道裴渡今日可能不会来了,可能她必须要跟江弦拜堂。
能等一刻,就是一刻。
裴渡不会食言。
老将军手心一用力,紧紧攥成拳。他实在是忍不住,站起身道:“宛儿,你是在做什么?”
容宛一把掀开盖头,眼神坚毅:“我不拜堂!”
全场哗然。
议论声更甚,纷纷传进几人的双耳。容宛只觉得耳边嗡嗡的,但头脑十分清醒。
容宛立在原地,新娘子姣好的容貌被众人所看见,所有人都不禁吸了一口气。
这三姑娘生得也太好看了,以前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果然是芙蓉如面,国色天香。
老将军脸实在是搁不下来,这么多人看着他将军府出丑,他教出一个这样的女儿,在拜堂的时候还掀开盖头,今后该怎么见人?
他怒甚,厉声道:“还愣着作甚?给我抓住她!按着她拜堂!”
一旁的小厮怔了怔,还是不敢上前。
容宛死死地盯着老将军,表面镇定,心里却焦灼无比,娇躯也在微微地发抖。下唇被她咬出了血,她却丝毫感受不到。
容宛扬声道:“你们敢!”
话说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底气。
场面开始混乱起来,所有人都等着看好戏,手里捧着一怀的瓜子,一个个磕得正欢。
容月站在一旁,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容宛可真是好笑!
老将军爱面子,脸一时半会搁不下来,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押她!”
两个小厮没办法,只得上前来道了一声:“三姑娘,实在是对不住,是老爷的吩咐。”
容宛被死死按住,唱声继续响起:“一拜天……”
容宛仿佛被浇了一桶冷水,心凉了半截。她被死死按着,挣脱不得。
她看见江弦唇角勾起弧度,听他柔声说:“宛儿,拜堂罢。”
容宛只死死盯着他,双眸发红,生理性的泪水不住地从眼眶里流出,流过脸颊。
她还在等。不到最后一刻,她不甘心。
还未等他唱完,外头已经有了躁动。宦官不男不女的声音高声传来:“掌印到——”
这声音如炸雷一般,全场沸腾。唱声被打断,噎回肚子里。
众人都吓得不轻,连连退到一边,有人低声议论着,声音飘进容宛的双耳。
——“掌印怎么来了?”
——“来抢亲的?”
——“小声些,还敢说这个,你不要命了?”
容宛惊愕地抬起头来,老将军差点没跌坐在椅子上,睁圆了双眼,张氏手中的茶盏也“呲啦”一声摔在地上,茶洒了一地,也没人敢来清理。
老侯爷与老夫人脸色霎时间变得极为难看。老夫人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随即又在手腕上掐出红痕。
裴渡怎么又来了?他又是在做什么?
拜堂之际,裴渡却来搅黄婚事。所有人脑海中不约而同地崩出两个字:“抢亲”。
众人面面相觑。
容宛怔怔地立在原地,抹了一把泪水,不禁勾起一个笑容。
她的眼眶泛红,此时笑起来更显绝色。
裴渡来的真是时候。
她眯着眼继续看,笑容却有些僵。
场面不对劲。
裴渡一身蟒袍,是掌印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