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之后再说。”
唐眷立在一旁,泪珠大滴大滴地滚落。
她绞着双手,紧紧咬住唇瓣, 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江弦的意思很明显, 他是想让自己做妾。
但她又这么甘心让自己做妾?
唐眷想, 她或许可以找别的人, 不再傍上江弦这一棵树。做妾有什么好?她受不了两女共侍一夫。
江弦用余光瞥到唐眷,心里不是滋味。眷儿已经受了那么多苦头, 他也不能负她。
但是他给她的名分, 也只有宠妾了。
唐眷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既然她只能做个妾, 不如去投靠别人, 不必吊死在江弦这棵树上。
她勉强微笑道:“侯爷,这话就不必了,眷儿可以好好照料自己,这段日子,多谢侯爷与舅舅舅母的照拂。改日再来坐坐。”
霎时间,江弦有些慌乱, 想匆匆辩解什么。
他欲言又止, 却只见唐眷深深一拜, 从容地离开了大堂。
他这回……
容宛与唐眷, 一个也没抓着。
—
提督府。
正是到了午睡的时候, 容宛与裴渡方才吃过饭, 来顺便道:“掌印, 该去午睡了。”
容宛方才知道裴渡有午睡的习惯。
裴渡搁下茶碗起身,慢悠悠地说了一句:“容姑娘也回房休息罢,本督要去午睡。”
容宛点了点头,只见裴渡揉揉眉心,有些疲倦地起身离开了大堂。
容宛不困,便准备回自己的厢房。
今儿个天气闷热得很,日头毒辣。此时天阴了些,太阳被云层所遮住,容宛走在路上也不必遮眼睛。
小姑娘身姿轻盈,因为心情好,唇角还噙着淡淡的笑。
提督府挺大,假山石后面,她听见有人在议论:
——“今天来的好像是将军府的三小姐?”
——“她一个闺中女子,为何来找掌印?掌印又为何没把她杀了?”
——“真是奇怪。依我看啊,掌印总有一天会杀了她,只不过是利用罢了。”
容宛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
她原以为提督府里的小太监都不敢说话,此时却出乎她的意料,这些小太监也会议论他人。
兴许是掌印只晚上回提督府罢,这些人便能钻了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
她没再理,只见来顺跟过去,喝道:“在议论什么?不要命了?”
众人忙噤声,散了个七七八八。
来顺抬眼,看见顿在原地的容宛,霎时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忙不迭道:“容姑娘见笑了,提督府的人都没个规矩,若是掌印知道了,定要他们掉脑袋。”
这些人不识货色,不知道自家掌印兴许是喜欢这容姑娘。现在讨好她,就等于讨好未来的提督府夫人。
容宛摇头:“无事,多谢公公。”
来顺颔首,朝掌印厢房的方向走去。容宛一人在房中也无聊,躺在床上却没有半分睡意。
这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墙上挂了画,是梅兰竹菊。书架上有书,床边摆着一个极大的瓷瓶,不像是给客人住的,倒像是精心布置的。
她取下一本书,托腮看了下去。
利用……掌印是在利用她吗?
她觉得没有,反而对她很真诚。
—
裴渡做了一个梦。
他又梦见灭门当天,午时刑场。血溅白练,哭嚎声一片。头颅落下之时,不少人都捂住了自家小孩儿的眼睛。
裴渡当时也是个小孩,却看得很清楚。他一双眼睁到极致,亲眼看着——
自己的父母,哥哥姐姐的头颅,被刽子手所斩下,血流了遍地。
他身子颤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