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弦正巧在大堂,大堂里除了他,还有老将军。张氏一大早出门,故而并未见到她。
北疆现在并无战事,老将军年岁也大,主要还是容宛的大哥在北疆。
于是老将军便守在京城,估计也为了成这一桩婚事。
容宛背着光微微提了裙摆跨过门槛,抬起头来,对上江弦的眸。
小姑娘在江南被养得胖了些,也变得没那样瘦削。脸颊红扑扑的,白里透红,红唇鲜艳欲滴。
江弦一时间有些痴。
这几日里,他日日夜夜都睡不好觉,日夜梦的都是她。
没了她,总觉得心里缺了些什么,难受得紧。
他舔了舔唇,还是道:“宛儿,你来了。”
容宛睨了他一眼,一副“谁是你宛儿”的态势。
江弦有些尴尬,老将军忙招呼道:“来宛儿,侯爷想和你出去逛逛,今日你们也好好聊聊,把过去那些事儿都忘了。过去那都是小事,今后举案齐眉才是好的。”
容宛兴致缺缺地点了点头。
她又转念一想:若是自己与江弦出去随意逛逛,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借机逃走?
她就出去一天,就一天。一天过后,她再回将军府。关在将军府实在是太闷,她想……
给裴渡去庆生。
顶多也就是关个禁闭,有什么好怕的?
容宛勾了勾唇,回答道:“好啊。”
江弦眸光亮了亮,声音也放软了些:“宛儿,咱们走罢。”
就像她与江弦初见面的时候,他给她一种温柔的错觉。
真的对她温柔吗?
她只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
容宛感受得到江弦的欣喜与小心翼翼。他一路找话题和她聊,却不料容宛只是敷衍地回答两句,给他极深的疏离感。
除了府门,右拐便是大街。大街上人来人往,很容易混进去。
容宛正找机会,不料江弦离她太近,不好找机会逃跑。
她敛了眸子正低头走着,却见江弦的手欲接触她的手。容宛皱眉甩开,低声道:“侯爷,你我二人并未成亲,又是在大街上,还请自重。”
又是这一副冷漠的模样。江弦忍住心里的邪火,还是温柔道:“宛儿,先前的事情,我与你道歉。”
容宛笑了。
她咄咄逼人道:“你为何不去和你的眷儿过?为何偏偏要找上我?”
江弦怔了怔。
对啊,他为什么不去和唐眷过,偏要对容宛死缠烂打?
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不想放弃她,也不想亏待唐眷。唐眷已经那么苦了,没了自己,她怎么活?
他仅剩的耐心被消磨殆尽,愠怒道:“宛儿,你究竟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告诉你,无论是如何,你都必须要嫁与本侯。”
容宛冷笑了一声:“是吗?那我告诉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从你。”
她这是在赌。若是裴渡没能帮她退婚,她也要拼死反抗,她不认这条命。
江弦闻言睁大了眼。
此时正巧前头有人卖艺,乌泱泱的人围了一圈。容宛直截了当地钻了进去,还未等江弦回过神来,她已经不见踪影!
江弦暗骂了一声,急急地顺着她消失的方向寻过去,发现一抹碧色的身影闪过。
是容宛!
只见容宛钻进了巷中,又从巷子的另一头出来。二人捉迷藏一般,江弦浑身是汗地寻着她,却又看见一抹碧色身影朝远处跑去。
他紧跟了过去,却发现容宛又不见了。
江弦手心一用力,尖锐的指甲嵌进肉里。
容宛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抬眸一看,府门上写着“提督府”三个大字。
是提督府!
她居然阴差阳错跑到了提督府——
府门紧闭,她咬了咬唇,还是叩响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