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内疚还是同情?
他都不需要,他宁愿不见她。
林轻染听了一会儿,没有声音,又道:“唔,这火腿鲜笋汤闻就好香,肚包乳鸽撇了油,酥烂不腻,一定好吃。”
林轻染说着懊恼的皱了皱眉,她真是傻了,怎么忘了沈听竹尝不出味道。
林轻染声音轻了些,“你这里都没个下人,你不开门,我只能一直在这站着了,端的手都酸了。”如今回想起来,沈听竹好似从来也不舍得让她累着,她干脆继续诉苦,“你可知道我是怎么来的这里,日夜不停的赶路,十天我都没睡过一个好觉,吃的都是干粮。”
正絮絮说着,两扇紧闭的门从里面被打开,林轻染眸子惊喜的亮起,然而四目相对,她眼底的光又凝结住了。
沈听竹坐在轮椅上,以前林轻染需要仰着头看他,如今却是要垂眸,林轻染仔细看着他,他脸色依旧苍白,眼下微凹,瘦削的下颌线凌厉,也早已不似方才那般乱了方寸。
沈听竹牵起嘴角轻笑,不冷不热道:“多谢表妹来看望,只是此地简陋不宜招待表妹。”说话的同时接过了她手里的托盘,“既然看过了,那就走罢。”
林轻染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他就又要让她走,她一时气得都要笑了,直截了当道:“我之前怎么就发现表哥那么口是心非呢。”
沈听竹皱眉。
林轻染弯下一些腰望着他,一字一句地问:“既然要我走,为何当初又偷偷跟了我一路。”
忽然的靠近让沈听竹心跳漏了半拍,他竭力忽视着不断窜入鼻尖的浅淡香气,拿着托盘的手握紧,淡漠道:“表妹说得是我去江宁一事?你怕是误会了,不是为你。”
“你竟然不承认。”林轻染裙下的脚轻轻一跺,指尖都快指到他鼻子了。
圆整粉嫩的指甲盖上有一弯小小的月牙,沈听竹垂眸凝着,淡道:“你要我承认什么?”
林轻染不服气地咬牙,哪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可她没能当场揪出他,的确也没法硬要他承认。
沈听竹又问:“是谁让你来的?大哥还是莫辞?”把守在此的护卫不会轻易放人进来,除非是莫辞下的令,而月影也没了踪迹,是谁做的,一目了然。
林轻染没想到他如此轻易就猜到了,看到她忽闪的目光,沈听竹便更确定了,“他们跟你说了什么?”
即便病重,他的眸色也依旧凌厉,林轻染语窒了一瞬,沈听竹道:“是不是告诉你,我是为了你才如此的?”
“你放心,我的病与你无关,会如此也是因为寻不到解药,你大可不必感到内疚。”他语气微嘲,“还千里迢迢赶来,我以为那日已经与你说得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