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以避身之处,也不见人影。
难怪那人不担心她会逃走。
林轻染深吸了口气,走进宅子。
宅子不大,只有几间屋子,庭中还积着一层落叶,显得空落荒寂。
林轻染微敛下眉眼,看来这里一定是这帮土匪的藏身之处。
她被带到了一间屋子前。
“姑娘请先在此休息。”
身旁的人面无表情地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声音冷峻。
林轻染看了看他腰上的刀,仍然不敢放松。走进屋子后立刻将门关上,两手哆嗦着将门闩插上,才如同泻力般,浑身虚软的靠在门背上,紧闭上眼眸吐气。
两江总督府。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威厉高大的石狮旁。
守卫的官兵沉着脸上前驱赶,“好大的胆子,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还不快走!”
莫辞拿出腰牌,两个官兵对看一眼,立时就没了刚才的架势,面露犹疑地望向马车。
贺玄冷声道:“还不去通传。”
进去通传的官兵很快出来,躬下腰恭敬道:“总督大人请世子进去。”
沈听竹走下马车,声音温而缓,“别忘了拿上给赵总督的见面礼。”
莫辞从马背上扯下一个黑布包着的物件,“世子放心,属下不会忘记。”
莫辞跟着沈听竹走进府衙,嘴里品咂了一下,还是世子叫着顺口,那声大当家喊得他只觉得大逆不道。
赵宣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手中拿着公文在翻阅。
听见来人的禀报,赵宣笑着起身,走上前寒暄道:“世子远道而来,怎么也不提前派人来知会一声,我好为你接风洗尘。”
“快快请坐。”赵宣转头吩咐道:“上茶。”
沈听竹笑声清浅,摇着头坐下,“我一个闲人,今日想着江南的烟雨便下江南来,明日想着蜀地的山河,许就又走了。”
赵宣了然一笑。
沈听竹又道:“这不此次途经江都,想到赵总督,便特意前来拜访。”
赵宣颔首,“我久未归京,与世子也确实许久未见了。”他拨动手上的扳指,转而询问起沈侯爷近况。
“家父倒是常提起赵大人。”沈听竹端起茶盏,吹开面上的茶叶,“说是大人赴任之后,连个痛快喝酒的人都没了。”
赵宣听后朗声大笑,心中却存了疑虑,赵家与长兴侯府的交情不过泛泛,他与沈侯爷也还没有熟络到这个份上,是断不会说那样的话。
沈听竹吃下口中的茶,润过嗓子后道:“差点忘了,我这次来还给赵大人带了份礼。”
赵宣摆摆手推拒道:“世子太客气了。”
沈听竹只笑笑,稍侧过脸吩咐:“莫辞。”
莫辞提着东西上前,“赵大人打开看看吧。”
两人刚才进来,赵宣便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铁锈味,如今他一靠近,那股味道就更加浓,掺着不寻常的黏腻……是血腥味。
赵宣眸光变得锐利,审视着莫辞手里的黑布包裹。
东西放到桌案上,一圈暗色血迹迅速晕出。
赵宣容色一肃,不动声色地看向沈听竹,“既然是世子美意,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沈听竹但笑不语,虚手一抬,示意他打开。
赵宣想自己为官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还不至于被一个小辈弄得失了方寸,他从容解开布包,黑布落下,里头的东西跟着露出——
赫然是一人的首级!
煞白的死人脸下透着灰青,就这么孤零零的出现在眼前,任谁都会被这骇人的画面所惊。
赵宣猛地退了一步,他瞬间就认出这是谁的头,方正肃敛的面容上出现一丝称得上慌乱的龟裂,他在心中快速计较后,冷着脸质问,“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沈听竹瞥了眼案上的东西,眼里透出困惑,“怎么赵大人不认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