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崔钰道。
“家里着火了。”丁香玉道,“砚宁出了事,我先去叫大夫, 你们快回家罢!”
崔钰和崔杏一愣, 连忙往家里赶。
该做的, 能做的,薛婵已经做尽了,她神色倒是很冷静,只是手指按捺不住地不断摩挲着裴砚宁颈间,用了几分力气,仿佛试图将裴砚宁脖子上的红痕抹掉一般。
“砚宁!”崔钰与崔杏迟迟赶到,扒在门口,看见床上面如死灰的裴砚宁心跳都漏了半拍。
崔钰霎时便流下泪来, “砚宁怎么会出事呢?我和哥出去的时候,他还好好地坐在院子里......我真不该留他一个人。”
崔钰双手发颤, 想伸手摸摸裴砚宁颈间的指痕,只因太过触目惊心, 还没碰到他又把手指蜷缩回去。
一定很疼......
“他没事吗?”崔钰问。
薛婵道:“暂时性命无忧, 不过吸入太多浓烟, 具体如何,还得看大夫。”
“大夫来了!!”丁香玉喊了一声,请进一位老大夫来。
大夫身形瘦削,腿脚利索地跟在丁香玉后面进了屋,看了眼床上病人的情形,放下药箱便开始把脉,掀开裴砚宁的眼皮瞧了瞧,又问了薛婵几句话后,叹气提笔写了张方子。
“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这段时日不要见风,不要接触凉水。”大夫将方子留在桌上,“醒后再给他喂药,这段时日病人恐怕会时常犯晕恶心,食欲不振也有,但是药一定要在饭后吃。”
“嗯。”薛婵应了,摸了摸身上没摸到银子,崔钰忙从自己荷包里掏了钱付给大夫。
丁香玉道:“好歹桌子还能用,我先去外面买些吃的回来垫垫肚子,然后再收拾屋子。今晚妹夫便在我屋里歇着罢。”
崔钰点了点头也道:“我屋里的床也没有被烧坏,也可以睡人的。”
“无事,你们自行去忙,我看着他便好。”薛婵淡声道。
其余三个人皆是怏怏地出了门,崔杏担忧道:“薛娘子不会想不开罢?”
“啊?”丁香玉抓了抓脑袋,“我看她没事人似的,能有什么事。”
崔杏摇了摇头,“她定然急坏了的。”
于是,崔钰和崔杏留下来收拾屋子,丁香玉出去买饭,薛婵用热水浸湿了帕子,给裴砚宁擦了擦脸和手。
晚上吃过饭后,四个人有齐心弄了下屋子,把烧坏的东西都扔了,厨房倒是能用,灶台是石砌的,并未被烧坏,只是厨房里装东西竹篓子什么的都烧没了,以后得慢慢添置。
“今年是犯太岁吗?”丁香玉叹,“又是水又是火的,老天爷存心不想我们老百姓过好日子哟。”
薛婵沉默着,别人犯不犯太岁她不知,但裴砚宁一定是犯的。
“明天便是端阳节了。”崔钰叹气,“我本都想好了回来和砚宁一起包粽子的,现在只盼着他明天醒过来,吃我的蜜枣粽子。”
四个人一直收拾到后半夜,终于把烧完的屋子收拾得能住人了,薛婵默声看着主屋里被烧得没剩下多少的山楂果床铺,禁不住伸手摸了摸。
她记得当时去买时,这样的花色就剩下一件,裴砚宁当时满心欢喜,说这份定然就是留给他的。
还没睡上多久,就这么毁了。
冥冥之中,薛婵心底升起一个念头。
“薛婵!”院子里传来丁香玉的声音,“妹夫醒了!”
“知道了。”薛婵冷冷清清应了一声。
·
裴砚宁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无不在酸疼,尤其是脖子上,好似快要断了一般,他意识尚未回拢,睁眼的时候眼前模糊一片,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下意识就嘤嘤地哭了起来。
他是不是已经死掉了......这是个什么地方啊。
薛婵进门的时候,就听见他小声的啜泣声,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