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了好些日子, 眼见着屋后头种的花长势喜人,然而紧跟着便是阴雨连绵,有时候还会下暴雨, 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屋顶上, 叫人难以入睡。
天还是闷热,裴砚宁整日怏怏的,恨不得一日能洗上好几回澡。
只是这天气这副鬼样子, 路上又滑又泥泞, 他实在不放心薛婵经常过去打水,每次都坚持要跟着一起去。
因着天气的缘故,这些日子与崔钰家走动也少, 裴砚宁让薛婵回来的时候买些质量好的鞋底回来, 闲时便在家里做鞋。
龙首镇太平了好些日子, 官兵们也跟着懈怠不少,许是贼人也知这个天气好作案,薛婵刚到衙门不久,就听见有人报案。
“官娘!!我家米铺被抢了!”
“抢!?”丁香玉听见了,惊异于对方用的字眼,怀疑地看了看天色,这可还是大白天啊。
薛婵与她对视一眼,上前仔细询问:“长什么模样?可知往哪个方向去了?”
“她们驾着马车, 佯装买米的样子,直搬空了我半个米仓, 可到了付钱的时候,一个刀疤脸将我用力一推, 几个人往马车上一跳就跑远了。”
刀疤?
薛婵蹙眉, 低声对丁香玉道:“那晚捉到的细作, 你确定已经押往京中了?”
丁香玉摇了摇头。
她只负责交人,一个小小的捕头而已,上头的人之后如何处理了,怎么会告诉她呢?
沉吟一声,薛婵与丁香玉各自上了一匹快马,道:“你且放心,我等一定追回你的货物。”
“要不要再叫几个人?”丁香玉道。
薛婵摸了把身后的剑,摇了摇头,“两个人追方便。”
一眨眼的功夫,两匹快马飞驰而去。
雨势仍未见小,薛婵和丁香玉二人很快被淋了个浑身湿透,好在这些日子连日大雨,街上没什么行人,商铺开得也零星,二人一路畅通无阻,很快瞧见了肇事马车的踪影。
“在那儿,快追!”丁香玉喝了一声,加快了马匹速度。
薛婵皱了下眉,“这些人去的方向,似乎是...清河村。”
总归不会是清河村的村民,这辆马车虽然外形简单,却是由四匹马拉着,寻常老百姓哪儿有这么大的排场?
显然丁香玉也如此认为,“不会是哪儿来的强盗,还要去清河村杀人放火罢?”
疑问没有得到回答,方才还触之可及的薛婵一下子骑马飞了出去,甩开丁香玉好远。
“薛婵!小心啊!”丁香玉见薛婵追得迅猛,忍不住提醒一句,然而话音刚落,薛婵的快马已然飞奔至马车面前,薛婵横过马身一转勒紧马头,整个就横在了马车面前。
拉着马车的四马狂奔,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薛婵!”丁香玉简直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电光石火间,薛婵从身后抽出铁剑重重往地上一掠,泥地卷起一道深沟,并驾齐驱的四匹马前蹄踩空,齐齐厮叫出声,马车也被迫停了下来。
丁香玉胸口咚咚直跳,连忙加速追上,一把掀开了马车车帘。
一把雪亮的匕首从内刺出,薛婵眼疾手快一剑劈至丁香玉面前挡住了嫌犯的攻击,剑尖微斜刺伤那人手腕,车内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车帘便被薛婵割了下来。
这三个动作一气呵成,简直看呆了丁香玉,她怔愣了一瞬,才拔刀上前,看清车内的四人。
这四人均未蒙面,只是脸上都带着深浅不一的疤,有的在下颏处,有的在耳后,有的在左脸颊,还有一人似乎什么也没有。
丁香玉上前一把扯开那人的襟口,果然瞧见了疤。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粮?”丁香玉厉声道。
然而那四人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前方,什么话也不说。
“看来,她们四人与那晚的细作同出一处。”薛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