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宁紧张极了,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身上的被子也慢慢掀了起来,目光期待地望着薛婵。
“我...我已经准备好了。妻主。”
没事。
没事没事没事。
没事的,无妨。
一个男人而已!在九州她见得多了,五颜六色的男人什么样的她没见过?
薛婵吞了下口水,手却比脑子更快一步,连忙把被子又给裴砚宁拉了回去。
“也罢。”她飞快道,快到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观你筋骨,不配学剑。”
然后便匆匆出门去了。
裴砚宁彻底怔住,他从头到脚把自己审视了一遍,甚至不甘心地摸了一遍。
他,不配?
屋外,薛婵吸了口微烫的气,上午还在说夫德理应如何,夜里便这般。
她有时候真想扒开裴砚宁的脑子看看他究竟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薛婵回头一看,裴砚宁已经穿戴整齐,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她没有说话,却是裴砚宁先开口道:“我、我错了阿婵。”
虽然裴砚宁其实并不知道自己错在了何处,难道不是薛婵暗示他今夜要那般的吗?......
是不是她临时反悔了?她只看见他一条胳膊就反悔了。
裴砚宁难过起来。
不知方才他究竟哪里没有顺阿婵的心意,但是不论怎么说,他先来道歉总是没错的。
“错在哪里?”薛婵蓦然想起那日在快活楼的一幕,想起当时风雪的表情和裴砚宁简直如出一辙。
这里的男人难道便是这般,连自尊自爱都不知,一心只想着怎么和女人睡觉吗?
风雪也便罢了!薛婵看着裴砚宁,心头升起一股怒火,但她压着不发作。
问题问得裴砚宁一噎,他站了半天,双目忽然沁出几分委屈,湿湿的。
“我没错!我哪里都没错!”裴砚宁气呼呼地瞪着薛婵,眼尾都被染红一片。
“我就是想勾.引你!就是想同你行男爱女欢之事,我每天夜里躺在被子里就在想你!想你怎么也不来睡我!我哪里错了!分明是你不爱我!看我处处都是错!”
薛婵哑口无言。
她想说,这种事,是只能和心爱的女子一起做的,脑子里又想起之前裴砚宁在快活楼拉着她,说他喜欢她。
“裴砚宁,我是不是说过这种事要两情相悦?”
裴砚宁更加委屈起来,“可是,你都愿意教我学剑了。难道不是将我当作自己人吗?阿婵,我其实不想学剑......我想一辈子伺候你。”
“裴砚宁。”薛婵淡叹一声,“我修无情剑意,此生不会动情,否则会功法尽废、走火入魔。”
裴砚宁微顿,“那无心呢?”
“无心无需我动情。”
骗人!骗子!
肯定是什么诡计多端的男人花言巧语,就为了留在阿婵身边独占她!
可恶的骚狐狸精。
薛婵的话,裴砚宁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无形之中,对无心的敌意又增加了数倍。
那个无心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在他面前玩弄心机,还一副无欲无求的正室做派!裴砚宁真是要原地气死。
不知为何,薛婵隐约觉得裴砚宁生气了,像只炸毛的小鸟,胸脯一鼓一鼓的。
她今日说得够明白了罢?虽然倒也不至于会功法尽废、走火入魔那么严重,但是如果修此剑意之人随随便便便能动情,还管这叫无情剑意做什么?
薛婵想起她的师父,至少从她遇见师父起,师父身边就没再有过任何人。
“去睡吧。”薛婵道。
裴砚宁撇了下嘴,觉得自己刚刚在薛婵面前发了疯,留下的印象真是不好。
无心那个小贱人一定装得一副从容有度的样子,真是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