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善,而且欲言又止地似乎是想说什么,正当薛婵一步上前想询问清楚时,崔钰却又冷着脸关上门进屋去了。
薛婵心中虽怪,但并未将此放在心上,直至她回到家中,发现饭桌旁倒了一条板凳,而卧房内本该在床上休息的裴砚宁不知所踪。
他又跑了?
薛婵眉心一紧,不对,裴砚宁的鞋都还在床下放着,绝对不是跑了。
一时间,她心中徒然升起一个不详的预感。
来不及多想,薛婵扔下手里的东西就去了最近的张家敲门。
张家与薛婵家素无往来,关系十分冷淡,屋门开后,张氏只是隔着院子远远看着薛婵,并无走近说话的打算。
“请问你可有看见有什么人闯进了我家?”薛婵道。
张氏摇了摇头,很快就把门关上了。
半句没说完的话被薛婵含在嘴里,生生咽了下去。
家里的院子地势本就比较隐蔽,她也不能一口咬定说张家就是看见了.........
正踌躇之际,薛婵想起方才在村口崔钰看她的眼神,她想,崔钰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了。
她抽身刚要走,突然又想起什么,回身凭着记忆去屋里床底下,将原身与丁全签订的那张契约拿出来,带在了身上。
“崔钰,你在吗?”薛婵一时情急,倒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站在吴家院子里喊人名字。
过了一会儿,崔钰过来开了门,皱眉道:“你来干什么!姓薛的我告诉你!我这儿一文钱都没有!”
“不是。”薛婵飞快道,“你是不是看见裴砚宁了?他去哪儿了?”
“你在装什么呢?”崔钰凉凉地睨着她,“你以为你将砚宁发卖了拿去抵债的事,无人知晓是么?”
果然如此!
薛婵心急如焚,她急忙回家带上自己的铁剑,把家里的一窝鸡崽着急忙慌托付给村长蔡花花,耗银一两租了匹马,直奔丁家庄而去。
但愿没有事,但愿来得急!
薛婵眉心紧皱,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生挑在她往镇子上去的今日?
现在人已经在她们手上了,再拿着契约还钱让她们交人,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
一路上,裴砚宁昏昏沉沉,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好像在马车上,但是他怎么也无法睁开眼睛,好像着了梦魇一般,听得见周围的人说话,也明白正在发生什么事,可他就是睁不开眼睛!
与此同时,他一颗心跳得剧烈又飞快,几乎要从他喉咙里蹿上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在他终于要放下戒备心,几乎要安心下来的时候,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薛婵终究是把他卖了,那之前的那些究竟算什么??
是他自欺欺人,还自导自演了一出什么易容换人的戏码?还以为这件事早就摆平,还以为他终于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可笑,真是可笑,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信了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屡屡迟疑,错失了最佳的逃跑时机?
现在一切都完了。
裴砚宁满心绝望,仿佛都可以看到自己最后被扒光了衣服,破破烂烂地被扔在乱葬岗,就这般凄惨难堪地死去了。
“哎,府里要娶亲,咱们这些人也能捞着几分好处罢?”
“哈哈哈,现在丁府换了新主人,连办丧事的时候都有我等的赏钱,更莫说这样的大喜事了。”
“你们猜这次这个能活多久?”
“啧,要不要来下一注?老娘赌一个月!”
“哈哈哈,我赌二十天!”
......
听着这些话,裴砚宁浑身冰凉。
他要死了,这次真的要死了,死得那么疼,那么难过。
......
从清河村到丁家庄,几乎花了薛婵两天两夜,她怕迟了,一路上丝毫不敢停,日夜兼程,连口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