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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那个时候,薛婵是装的?就为了不来这里打水?
裴砚宁胸腔中的心脏咚咚地跳着,原来从那个时候起,薛婵就开始对他耍心思了,现在让他知道她其实会水,大约是因为他马上就要被卖掉没有几日时间了,也懒得伪装了罢?
清晨的泉水清冽无比,薛婵在另一处上岸,穿好自己的衣服系好束发,便去了她惯常练剑的地方修习。
这段时间以来,在薛婵的坚持下,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更有力量了。
况且她曾是九州最杰出的剑客,所有精窍法门都烂熟于心,假以时日,她就可以恢复从前的一切,届时再找到无心的下落,不是什么难事。
两个时辰后,薛婵拎着打好的水桶路过丢下裴砚宁的地方,他看起来好像心情不错,正坐在榕树下抚摸一朵花的叶子。
“回去了。”薛婵唤他。
“是。”裴砚宁起身,主动来到薛婵身边,道,“我来拎一桶罢。”
薛婵看了眼他瘦胳膊瘦腿的样子,摇了摇头,“不必。”
“那回去时我来做饭。”
薛婵垂眸,意外地看了裴砚宁一眼,他今日心情似乎真的很不错,难道是因为换了个环境对他的病情有了几分助益?
两人回到村子里时,家家户户正起炊烟,这个时候正是农忙时节,大部分人家的女人在吃完早饭后都要去干活,午饭再由自己的夫郎做好送过来。
所以这段时日清河村的人一直很少,否则也不会叫沈金玉钻了空子来骚扰裴砚宁。
回到家后,薛婵见裴砚宁率先去屋后看了看那些丈菊,但是刚刚种下来的,总不可能长得那么快。
“不知道我能不能看见它们开花。”回来的时候,裴砚宁道。
薛婵自然而然地接:“当然可以。”
裴砚宁唇边浮起一抹笑走进厨房。
他是很少笑的,至少从薛婵穿过来到现在,都没怎么见过。
看来,以后要多带着他出去走走,这样他的病才会好。
在裴砚宁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薛婵从怀里摸出一个小本,用自己磨好的炭笔写道:三月十一,晴,病者精神状况良好,原因不明。(初步怀疑应是环境变化产生的影响)
用过早饭后,薛婵开始继续昨天的锻剑,裴砚宁洗完了碗便去屋里做衣服。
马上就要夏天了,裴砚宁选了那块水青色的料子准备给自己做一件薄衫,剩下的一块可以先放着,等入了秋再说。
他自然而然地生出这样的念头来,归置布匹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却是一顿。
不会再有以后了。
话虽如此,裴砚宁还是把布放下了,这布是薛婵赚来的钱买的,若非裴砚宁真的缺换洗的衣物,他是决计不会用她的东西的。
又是一日过去,夕阳渐沉的时候,村子外面响起骚乱。
薛婵最先听见,不过她并未理会,只是专心锻打着自己的剑,倒是裴砚宁听见响动出来相看。
隔壁不远的刘桂芝正好回来,这个人以前劝过很多次让薛婵别再打他了,虽然每回只是嘴上说说,但旁人给的东西,再小也是恩情。
“刘婶。”裴砚宁出声,“发生什么事了?”
刘桂芝一愣,见是裴砚宁在跟她搭话不由有些诧异,回道:“方才几个人从镇子上下工回来,说镇子上出了命案,杀人犯好像逃到咱们这儿来了,让咱们注意些,夜里关好门窗。”
裴砚宁点点头表示知晓,刘桂芝走后,裴砚宁喃喃道:“难不成是上回那个人还没被抓到吗?”
“应该是。”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裴砚宁浑身一抖,回眸见薛婵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后。
“妻主剑打完了吗?”他问。
薛婵摇了摇头,“该吃饭了。”
今日薛婵不至忘我,记得已经到了饭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