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隔不到十步,心思全然不同。
薛婵心间一股惆怅,她的剑丢了。
这个地方是哪儿,她压根不认得,更不用说是寻剑的下落了。
难不成是裴砚宁并未将她的佩剑一同带回来?
可他这么穷,怎会遗落下她的随身之物呢?
难不成是被裴砚宁卖了?这么快?
“我昏迷了多久?”薛婵道。
裴砚宁好似惊弓之鸟一般身形一颤,随后才道:“不、不久,就一会儿......”
这个男子怎生如此胆小?跟他说句话也要被吓上一跳。
薛婵无奈轻叹,她昏迷前烈日当空,估摸是午时左右,醒来也是在下午,确实没有多久。
而且薛婵自己也并无昏睡许久的感觉,更好像是自己刚阖眼片刻,就被吵醒了。
可若是没有多久,此地怎会距离她昏迷的万骤山如此遥远,都看不到一点影子。
薛婵沉着脸隐下心事,待树枝叉子上的兔肉变得焦黄透红时,才对裴砚宁招了招手。
裴砚宁咽了咽,目光期待极了。
不会罢?薛婵今日做人准他吃肉了?
薛婵是极为公平的人,她徒手一撕,整只兔子就被她撕成两半,只是刚刚那一下用力过猛,腰上好像被闪了一下,当着裴砚宁的面,薛婵并未表露出不妥。
“这、这么多?”裴砚宁小心翼翼双手捧过兔肉,肉香弥漫,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上去咬一口,可还是担心薛婵临时变卦,一双澈润的眸子悄悄观察着薛婵的脸色。
“吃不掉,扔。”薛婵言简意赅地回应一句,开始撕咬起自己手里的兔肉来。
果然很难吃。
刚吃了一口,薛婵顿时食欲全无,她扫了裴砚宁一眼,正想说要不她去找人借点调味过来,转脸却见裴砚宁如获至宝的模样,吃得颇为小心和珍惜,全然看不出一点嫌弃之色。
没吃过?
薛婵暗叹一声,想不到此人贫困至此,她本以为裴砚宁一个男人,抓几只野兔果腹怎么也不在话下的。
厨房里没有灯,两个人借着一片月色分食完了兔肉,薛婵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兔肉吃光。
她刚丢下手里的骨头架子,身侧的裴砚宁一抖,连忙起身去拿过来一个湿帕子来给她擦手。
薛婵瞪了瞪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哪儿来的水?”她道。
“我见妻主要烤兔子,方才去洗东西时便带了两条巾帕浸湿,吃完了也好擦一擦。”
他擦得极为仔细,动作还十分轻柔,一根根地擦干净她的手指手心,比薛婵自己擦得还要好,薛婵垂眸,注视着裴砚宁莹白如贝的手指,一时无话。
她觉得有些怪异,又说不上是哪里怪异。
裴砚宁擦完,又麻利地起身,去拿了条新的帕子过来,倾身给薛婵擦脸。
薛婵一躲,问:“作何?”
裴砚宁道:“这条帕子是干净的,给妻主擦擦脸......”
他的表情有点可怜,好像怕她责备他一般。
薛婵道:“都给我用了,你用什么?”
“啊?”
“你不是说,只洗了两条巾帕吗?”
裴砚宁愣了愣,才道:“我等妻主用完了再用便可。”
“那多脏。”薛婵脱口而出,“你自己用这个罢,我出趟门。”
裴砚宁家中无水,薛婵想循着水声过去弄些回来。
只是她刚起身,不知是不是因为起得太猛的缘故,眼前忽然一阵剧烈的眩晕,连脑子都带着发麻。
薛婵下意识扶住门框,裴砚宁眼尖,连忙上前去扶住她。
“妻主,你怎么了?”
薛婵难受地皱紧了眉。
看来这具身子骨实在太差了,今日她做了这些已是劳碌过剩,身子支撑不住了。
也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