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不由自主往狗血剧情的方向滑落,这是人之常情,但人亦有羞耻心,很多时候不能宣之于口。
徐云书敢于说出来,除了他的确是这样不愿伪饰的性格外,还建立于对自己强烈的信心之上。
他真的敢光明正大说出自己内心深处的阴暗面。
不过,徐云书的说辞很符合他看到现场照片后的第一印象。
没有深仇大恨或刻骨铭心的感情,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很多案件里,肢解被害者是为了弃尸。
但这个案件显然不是,死者所有的肢体并未被带走,反而被摆放成花的形状,行凶者的目的明显不是为了掩盖罪行。
更像是一种宣泄。
排查现场之后,所有知情者的第一反应就是情杀。
这个叫苗语柔的女人,行为模式的确有点像被包养。
不过案件调查工作刚刚展开,一切都只是未知数,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凶手大概率是梦境附身者,否则无法解释那条业已被堵死的地洞如何而来。
普通人无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短时间内挖掘出来这样的地道。
“还记得有两个没被找到的梦境附身者吗?”徐云书打字提醒,“他们的嫌疑很大。”
“我会拜托组织成员关注这件事。”陈鸿晖打字说,“不过现场诡异的地方很多,我怀疑物证部很可能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追凶的重点,估计得先从死者的人际关系里着手。”
这是治安官的专业,徐云书不便置喙,不过他依然跟陈鸿晖讨论了许久。
他清楚自己的定位,在探案方面陈鸿晖才是专业的,自己不过是在帮别人查缺补漏。
毕竟再专业的人,也有可能出现疏忽、遗漏的状况。
眼下的当务之急,一方面是整理现场,尽量提取出有效的信息来,另一方面是尽快调查核实受害者苗语柔的全部资料,越详细越好。
陈鸿晖将以收集到的资料确定走访排查的对象。
特别通道意味着足够快捷,当飞机落地后,徐云书不得不从凶杀案的讨论中停下来。
留下了继续保持联络的消息,他坐上临时研究室所提前备好的接送车,往目的地进发。
虫蛹孵化
。的事,才是徐云书当前要面对最重要的情况。
他需要在通往实验室的路上,在脑海中好好整理这方面的资料,确认这场危机究竟会进展到哪一步。
……
对苗语柔的全面社会关系调查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陈鸿晖看着在现场忙碌的治安员,心里涌起一丝不安。
他自从成为治安官后,靠着经验的积累,已经有了自己成熟的办案思路。
可是,自从梦境森林入侵事件发生,他猛然发觉自己已经变得不会探案了。
过去的经验成为束缚他继续工作的阻力。
在黄阿狗之前,谁能想到死胡同也能成为迅速逃离的通道呢?
在郭文博之前,谁又能想到梦境森林的猎杀,会影响到现实世界的人?
至于眼前这桩恐怖的凶杀案,陈鸿晖心里更是没底。
促使他如此思索的原因,就是那个诡异的地洞。
就算是梦境附身者依靠自身的强大体力,挖掘地道钻入别人的家中,最起码,洞穴附近总该有残留的土壤,以及被破坏的水泥和钢筋吧?
如果人是通过地道钻入的房间,此人必然会灰头土脸,走到哪里都会洒落一地泥沙。
然而现场十分“干净”。
这两个字指代的并不是字面意思,现场被人为画出了扭曲的抽象画,凶手又把死者炮制过,怎样也不能说现场干净。
它指的是,凶手并没有留下足够显眼的痕迹。
如果凶手是普通人,他费尽心力在现场作画摆造型,就算再谨慎小心,也必然会自觉或不自觉地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