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晏泽生就着凌珩扶着他的手,偏了偏头,温热的鼻息洒在凌珩手边。
晏泽生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很浅,若隐若现,让他想起了雪山之巅的红梅,想起了他儿时坐在梨树下肩上落满梨花,脑海中的疼痛似乎在慢慢缓解,心神也逐渐安宁。
凌珩下意识躲开,没有错过晏泽生脸上略显失落的神情。
她有些疑惑,这手有这么好闻吗?
晏泽生恢复了清明,歉疚地说:“这个地方我好像来过,看见它我就开始头疼,可是我一点都不记得。”
凌珩想起了在忘情湖底遇到的情况。
宗挽衾在一旁头头是道地分析:“现在我们要过去那个院子,但是路上这些花草可能有毒,爹爹教过我配制一种能暂时封住穴脉的药汁……”
还不等宗挽衾说完,凌珩已经提脚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砍,所到之处,片草不留。
晏泽生看得有些惋惜:“凌女侠,这些奇花异草多半是谷主宝贵的药材,你这样实在是有些暴轸天物了。”
凌珩嘴上应了一句“是吗”,动作却没有停下半分,越砍越顺手。等到砍出来一条路之后,嘀咕了一句“还不出来,这么能忍”,便招手让站在原地呆若木鸡的两人过来。
进了院中,凌珩忍着一把火把这些黑曼陀罗花烧干净的欲望,继续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一点水泥子都不带,到了内屋,凌珩才收起了刀,叩了叩门,却无人应答。
凌珩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缭绕的脂粉味,室内挂满了红色的罗帐,梳妆台上摆放着合欢酒,分明就是一间婚房。
这谷主到底对成婚有多大的执念?
凌珩走近那张喜床上一看,喜被上染着大片深红的血迹,看起来已经干涸很久。
宗挽衾走向了梳妆台,棕色的木桌,桌上放了一面铜镜,光亮如新,还有一些铅粉、胭脂。
宗挽衾拉开椅子坐在了梳妆台面前,神情低落:“我想起我娘了,我娘在我很小就去世了。我对她唯一的印象就是她坐在梳妆台前流泪,穿一身红衣服,把自己画妆成一个陌生的模样。”
还不等凌珩想出几句安慰的话,宗挽衾突然比了比桌子的高度,奇怪道:“不过……这桌子也太高了。”
“道长大哥,你来坐着。”宗挽衾叫晏泽生坐在椅子上。
刚刚好。
“咦,难道这个女子有道长大哥这么高吗?”
凌珩拿起一盒胭脂看了看,说:“或许不是女子,而是有他这么高的男子。”
“男子也要梳妆吗?”宗挽衾很是疑惑。
晏泽生的腿在桌下顶到了一个凸起的东西,他伸手下去摸索,好像是一个机关。
此时凌珩在另一边找到了一扇门,门内是一条暗道:“你们过来看看。”
“好。”晏泽生温顺地应了一声。
随即他放在机关上的手向下一按,椅子下的地板突然打开,晏泽生就这么连带着宗挽衾一同掉了下去。
凌珩转身看见两人已经不见踪影,没有迟疑,纵身跃入了那个漆黑不见底的洞中,心里想着下次应该把这两个蠢蛋拴在裤腰带上。
不过几秒,凌珩就踩到了坚硬的地板,前方仍是一条甬道,两旁挂着昏黄的油灯,灯下的墙壁上有一些浅浅的抓痕。
凌珩放轻脚步向前走去,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喘息和痛苦呻吟。
甬道的尽头仍然是满地的黑色曼陀罗花,鲜艳的红线像蛛网一样缠绕包裹着整个石室。而晏泽生的手腕和脚腕被红线紧紧缠住,跪在黑花中间,道袍的长袖垂下,露出精瘦光洁的手臂,胸口的衣衫半敞,那红线仿佛有生命一般,缠入锁骨和腰腹,感受肌肤的温热和脉搏的跳动。
他缓缓抬起头,青丝散乱下一双深邃的眼眸有些迷离和恍惚,好似会说话一般诉说难捱的痛苦,他动了动嘴唇,说:“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