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官员去查资料时,他又借口离开前往明蓝蕴的廨房。
“老师。”
凌贺之声先到。
他走过月门,看见屋檐长廊上明蓝蕴和胡监正下棋,屋檐日光穿过竹帘落在她的裙摆与发梢上。
她捏着一枚白子,倚着栏杆慵懒地等着对手落子,眼角眉梢是一股淡淡的……不像是故意疏远他人的清冷,而是看惯诸事的无奈。
譬如……
此刻的李监正在一旁背着手指点江山,胡监正被说懵了,举棋不定。
凌贺之大步流星,见状沉声道:“李大人,观棋不语真君子。”
李监正吹胡子瞪眼,正在气头上:“大殿下,这君子我不当也罢。”
胡监正的棋烂瘾大,年纪上了后,下棋又更慢了。
凌贺之几个大步走到明蓝蕴身边,抬手弯腰朝她行礼:“老师安好。”
明蓝蕴放下棋子,让李监正来替自己落子,随后与凌贺之进入内室交谈。
凌贺之此番过来也是闲聊,谈及这送子观音一事。
明蓝蕴轻声说:“是巧合。
生育也不是女子一人的事情,养好身子,莫要吃一些乱七八糟的药方子,若是身子没异样那便听天由命了。
明蓝蕴问起寒食散的事情:“源头应当快找到了。”
凌贺之冷笑一声:“和外邦有关,人虽然未到京城,但在路上,他们从外域带来的寒食散便迅速传了过来。”
凌贺之说:“让皇城上瘾的百姓戒断此物恐怕有些困难,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明蓝蕴喝了一口茶,说道:“殿下不必担心,本君之前让福康找了一些过来……”
话音未落,凌贺之眯起细长的眸子,表情担忧:“老师碰了?”
明蓝蕴身子微微后仰,摇头说:“用兔子等动物喂食了,着实会上瘾,但并无致命的毒性。”
“只是……”明蓝蕴思索,“该怎么叫皇城百姓不会遭遇天谴呢?”
凌贺之沉吟:“再想想吧。”
明蓝蕴颔首:“大殿下也要切记,此物不得随意沾染。所谓的神仙引路,不过是心中幻觉。”
凌贺之望着她,起身,缓缓行礼,语气沉沉:“老师放心,必然不叫老师失望……”
二人随后说道中秋佳宴的事情。
福康正好进来,口中喋喋不休:“听说那异邦女子能歌善舞,奴才要是能看看……”
凌贺之坐在圈椅中,冷笑一声:“那本殿下给福康你找个对食算了。”
福康涨红了脸,说了一些食色性也的话为自己辩解。
福康磕磕绊绊地说:“那太子殿下都寻着良缘,不日就要完婚了,大殿下什么时候与心上人喜结良缘啊?”
凌贺之闻言指腹摩挲着杯口,目光晦涩不明地望着明蓝蕴……
本是一次寻常的见面,但凌贺之耳边却时常想起福康的话。
喜结良缘吗?
入夜之后,侍卫在前提灯引路,凌贺之回了憬王府。
府中侍从正在挂灯笼。
四周昏暗,凌贺之绕过长廊,穿过花园,先是回了书房写了一些信件。
他在离开前,看到了书架上的那盏花灯。
凌贺之拿起花灯,嘴角噙笑。
往前春日时,皇后邀约老师与京城女眷在宫中赏花,众人在花灯上题诗写词。
一些花灯顺着冰冷的河水飘远。
明蓝蕴的花灯也在其中。
这些花灯迟早会被父皇安排的太监捞起来,而后找到明蓝蕴所写的,送到皇帝手中。
自己也是男子,自然看得出来父皇望向老师的欲.望眼神。
那是男女之情。
凌贺之当时不惜和皇后黑脸借口提前离开,便是绕道御花园到了一处溪流弯处,涉入冰冷的河水去一盏盏地翻看。
花灯上没有写名,但他认得老师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