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孩子吗?”
岑歆没想到他知道,“恩,您也知道?”
“知道。”
岑歆却没继续追问原因。
季奇山从背后的柜子中,抽出档案盒,解开上面的绕绳。岑歆很熟悉,那是她这些年的病历本,五年的时间,也该是有这么多的。
其实,当祁亦言那天问她,这些年是不是只看过季奇山一个医生时,有些答案已经在心中了。季奇山虽然年纪大了,却是业界内称得上有名的医生,她的病情是严重,但是不算复杂,不可能一点作用都不起。
直到后来她断药,改心理咨询治疗为主,又在之后遇见李景灏,通过催眠,过往的记忆才开始浮现。
李景灏和谭晓菁,仿佛是一个开始,带着编号的照片也出现……这个局,又开始了循环,当年的人,一点点逼着她尽快记起。只是,她唯一不理解的事,如果真是他,为什么他又不想让她记起过去。
季奇山这时候却没有注意到岑歆的变化,有些感慨的说:“真到要离开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老了。原本想着,能在我退休之前,看到你能痊愈,可是,该是服老的时候了。”
岑歆笑了笑,恭维道:“哪里,您医术高明,是我让你们费心了。但是,不去强迫自己记起来时,有些事反而很轻易就记起了。”
“啪”的一声,有一本书从盒子里滑落掉在地上,不知道是他失神所致还是本来就没放稳。岑歆也不想知晓,她弯下身子顺手捡起,拍了拍灰,含笑着递给季奇山,把他眼里的那一丝恍惚,尽收眼底。
她只当没看见,季奇山也察觉自己的情绪,立马收起本子,像平时一样问:“岑歆,你记起了多少?”
“还是很零碎的一些片段,但是基本可以串联起来。最近好像只要一闲下来,一闭上眼,就总是浮现出那些画面。尤其是睡觉的时候,画面很清晰,甚至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看到最多的还是岑栖,她就坐在窗台上,就这么看着夜空,我在后面怎么喊她都听不见,孤零零的在那……”
“你觉得痛苦吗?”季奇山问她。
岑歆抬了抬眼,她小小的吸了口气,挂着淡淡的笑,反问道:“如果一辈子假装遗忘或者努力去遗忘,就不痛苦吗?
“我希望,我能记得。”
哪怕再痛苦,哪怕就在下一秒死去,我也希望我能记得,岑歆这样想。
当所有的事情想起的那一瞬间,她是痛苦的,绝望的,那种被压抑封锁的愧疚感,真如同一把利刃,可以瞬间将她杀掉。可是,当这种情绪积攒到一个点后,崩溃过后,却在一片混沌中,看清甚至看淡一切。尝久了这苦,就不觉得苦了,这所有的痛苦终还是化为了她活下去的动力。确实如同祁亦言所说,她不甘心,只要那个人不死,她便不甘心。没有亲手报仇,她就永远无法释怀。
“忘记不好吗?”季奇山又问了一遍,其实不单单是岑歆不知道为何,连季奇山在这一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出。
岑歆抬眸,看着他已经苍老的脸庞,还有他饱经沧桑的眼睛,她坚定的摇摇头。
“那陆衎呢?岑歆,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其实岑歆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反问道:“季医生,你后悔过吗?”
季奇山愣了一会,垂眸看着桌上已经凉了的茶水,又看着相框上的人,回答说:“没有。”
所有的事情,一旦开始,就不会给人后悔的资格。
岑歆扬着嘴角说:“季医生,这一次,无论做什么,我都会让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陆衎么,如果做完一切她还好好的,她一定会奋不顾身一次。
陆衎发微信给她时,她正在医院大厅等待,她编辑好了一条短信:“当初介绍梁易堃和我妈妈见面的人,是季奇山吗?”
发送后,立马删除了记录,没多久,她看见陆衎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