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顺着汗水弄的满脸都是。
红肿紫红的大包,被草木灰糊的黑乎乎的脸蛋,乍然一看,把刘芳吓了个半死,她先是把手指放在女儿鼻子底下探探气,而后尖叫着将周老二喊了进来。
周老二也吓了一跳,直接把女儿抱出屋子,见她额头红肿,浑身湿透,当即脸色不好。不过此时也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他让刘芳抱好女儿,跟邻居家借了辆大杠自行车就往镇上卫生院冲。
他们夫妻一走,大嫂许丽顿感轻松许多,她看了眼讨债的儿子,到底没舍得说什么。
一路上,周老二也顾不着热与累,两条腿恨不得蹬起烟来,二十分钟的路程,十分钟就到了。
“怎么这会儿才来,孩子这是中暑晕的。”
“头上的包不要紧,没伤着骨头。”
“消个毒就好。”
“你们当父母的要仔细点,小孩子磕着碰着都还好,这中暑晕过去,一不小心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医生一边忙,一边忍不住多说几句。
额头的刺痛伴随着中暑导致的晕乎恶心,让周宝珠难受的直哼哼,她迷糊糊睁开双眼,看着墙上周慧敏的挂历愣愣出神。
奇怪,她不就是开心多喝了点酒,怎么脑门一抽一抽的疼?张泽个二货,把她拉到什么地方来了?这装修,这布置,还挺有年代感的。
周宝珠动了动胳膊,却发觉浑身无力,两条胳膊软趴趴的,提不起一点儿劲。
“医生,这孩子怎么傻乎乎的,也不说话?没磕坏脑袋吧?”刘芳不放心,又多问两句,而后低头仔细观察女儿。
“还没缓过神来,你急什么,休息会儿就好了。” 说完,医生又被护士拉着去看别的伤患了。
镇上就这么一家卫生所,里头就一个医生,一个护士,寻常也只是看看小病,大病都是拉到县里去。就这,这小卫生所也一年忙到头,连个歇空的功夫都没有。
宝珠看着眼前的大脸,这,这不是她妈年轻的时候么?怎么回事?她这还是在做梦呢?还梦到她妈年轻的时候?
周宝珠又看了一眼周慧敏的挂历,上面赫然写着1992?
她没看错吧?
缓和了会儿,周宝珠总算有点劲儿了,抬了抬胳膊,就看到自己肉乎乎的小手。
“宝珠,你还认得妈妈么?”刘芳见女儿不说话,又急着问道。
“妈妈。”自家亲妈虽然年轻了,貌美了,但她总不至于不认识。故而这声妈妈喊的轻松自然,就是嘴里苦涩涩的,难受。
刘芳见女儿还认得人,顿时松了口气,她一屁股坐在病床边的板凳上,又拿披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
女儿没事,她提着的心总算掉下来了。
周老二去镇上买了六个肉包子,等孩子输完液,到家也不早了。白日累了一天,晚上又出了这么一桩事,周老二心里不痛快,但也舍不得妻女饿肚子。
刘芳跟护士要了份凉水,三两下就吃了个肉包子。肚子里有了货,积攒的怒气不满也有力气发泄出来。
“她爸,珠珠这事儿,总得有个说法。”周家三个儿媳妇,刘芳最能苦,话也最少。她这人不擅言辞,也不喜欢说三道四,更不爱东家蹿到西家的逛,故而与两位妯娌关系平平。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则是因为刘芳是外地媳妇,老家贫困,日子辛苦,故而本地的两位妯娌就不大瞧的上她。
刘芳对此心知肚明,虽有些不爽,但也懒的搭理,毕竟分了家,她只管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我心里有数,这事儿没完。”刘芳性格坚韧,颇为大度。周老二却是个暴脾气,有什么说什么,从来都只管自己嘴上心里痛快,可不管对方能不能接受。因他这破脾气,得罪了不少人,就是亲爹娘亲兄弟也多看不惯他。
但就是这么个破脾气,却从不舍得说妻女一句重话,凡事也都顶在妻女面前,为此,大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