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竹筠:“……”
行,她喂行了吧。
当提前养儿子了。
凛凛那时她没操心,没想到现在晋王替儿子找齐回来了。
好在这个“大儿子”吃饭省心不挑食,除了一直精神病一样地看着她笑之外,还算好伺候。
“刚才回来不给我看,不也没事?”唐竹筠一边给晋王夹菜一边忍不住吐槽,“怎么我看了一眼,现在就不敢动了?”
晋王阴谋得逞,一本正经地道:“可能是伤口被你感动了,不敢动了。”
“王爷慢点吃,别咬着舌头。”唐竹筠没好气地道,“否则我怕得嘴对嘴喂你了。”
“嘶——真咬到了。”
“滚!”
晋王哈哈大笑,下午的那些沉重仿佛悉数被驱散。
晋王的伤,任性得很,想什么时候发作就什么时候发作,想什么时候愈合就什么时候愈合。
这不,吃过饭,他就老老实实帮唐竹筠收拾碗筷。
唐竹筠也懒得拆穿他。
不过晋王不让她洗碗的时候,她还是道:“你手有伤,我来就是。”
这些碗都很贵的,打一个不成套了,心疼。
晋王道:“放在那里,明日让秀儿洗,我带你去园子里。”
唐竹筠警惕:“这么晚,我不玩水了啊!”
这会儿都快子时了,这厮该不会想熬到子时之后,变成下一天,然后和她少儿不宜吧。
晋王无奈:“夜深水凉,你想玩我也不会同意,跟我走。”
晋王把她带到了后院河边,因为他提前吩咐过,两边树上挂着灯笼,把河边照得灯火通明。
唐竹筠看到了地上有蒲团,火盆,香烛和纸钱,还有河灯。
她不由扭头看向晋王。
夜风微凉,晋王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她披上,然后拉着她一起在蒲团上跪下,不知道从哪里找出火折子,把纸钱点上,投进火盆中。
满月投下一地清冷,把他手背上的伤口照得清清楚楚,分外狰狞。
“阿筠,”晋王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却又异常清晰,“你也有想拜祭却不能拜祭的亲人,我陪你给他们烧点纸钱。”
唐竹筠眼窝子浅,眼中瞬时盈满了泪。
外婆,爸爸,妈妈……
他们已经不经常出现在她梦境之中了,然而每一次出现,带来的都是长久的难以平复。
这个世界上,很多亲人的离开,都让人伤心。
但是那是时间可以治愈的伤痛。
然而至亲的离开,却是永生难忘的烙印。
那是一种时时提起,都会汩汩冒出鲜血的伤口。
外婆,爸爸,妈妈,是不是你们在天上保佑着筠宝,让我能够两世为人。
她前世名字中也带筠字,家人喊她筠宝。
晋王搂住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不断地往火盆里添着纸钱,看火苗舔舐而过,变成灰白色的灰被风吹散。
他说:“诸位长辈,晚辈怠慢。请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
他扭头看向唐竹筠。
“筠宝。”
“我会好好照顾筠宝,请你们在天上也保佑她,一世喜乐无忧。”
唐竹筠哽咽难言。
烧过纸钱,两人一起磕了头,又放了河灯。
“现在回去还是再呆一会儿?”晋王问。
“回去吧。”唐竹筠心中被太多情绪充满,说不出什么话来。
从始至终,晋王没有问她的身世。
但是很显然,他很笃定,她不是前身。
他做了许多,却并不为难她,不问过往。
这一条,已经足以让唐竹筠感动了。
晚上,两人相拥而眠。
这个姿势对于习惯独睡一方的唐竹筠来说,有些别扭。
但是他宽厚的臂膀和那深沉的安全感,也十分让人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