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薛烈道:“就是嘛,我也说了,咱们薛家是讲规矩的。”
邓氏道:“水缸空了,烈儿你去把水缸的水都装满。”
薛烈如遭雷劈,要把府里的十八个大水缸装满,他还用睡吗?
“还不快去!”
薛烈苦哈哈地答应一声,又看着唐竹筠:“姐姐,明日我去找你玩。”
晋王:挑你的水去!
明日想给薛家送一个大木海,以后让薛烈挑满大木海才好!
唐竹筠:“哦,好。”
临走之前,她跪下给薛山亭和薛老夫人磕了头。
“我知道劝你们原谅我爹很难,因为我也是做娘亲的人——王爷的女儿养在我身边,你们应该也打听出来了。”
“试想我的女儿像娘这般遭遇,我也不会原谅。”
“但是请您二老节哀,死者已矣,我爹也是真的深爱我娘。如果让我爹在悔恨交加之中被毁掉,我和我大哥……就没有家了。”
“我爹,大哥,我,我们都是我娘最后的牵挂。”
“如果我真是你们的外孙女,那允许我替我娘,帮您孝顺二老。”
“我爹犯了错,是该受罚,可是为人子女,我和大哥也该替子承父过。”
“我想我娘,我也敬重我爹,请你们二老开恩,父母无法割舍,不分轻重。”
有句话她没说,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得继续生活。
说完这番话,晋王就把她拉起来。
“阿筠,起来。岳母地下有知,也会不舍得你。正如老夫人疼女儿,岳母最疼的定然也是你。”
顿了顿,他继续道:“去给老夫人看看眼睛,至少心里有数,省得你回去还得惦记。”
屋里女眷们都有些怔愣。
这意思,唐竹筠还会医术?
薛山亭道:“去试试吧。”
唐竹筠给薛老夫人诊脉,又仔细查看了她的眼睛,道:“外祖母的眼睛,现在已经几乎全部失明。我可以试试,让她恢复些许视力,然而想恢复从前那般,怕是不行了。”
薛宪激动地道:“能恢复些也是好事。这次进京,本来也是想求太医的……”
“那也让太医看看。明日我找太医过来!”晋王道。
回去的路上,两人还是同坐一辆马车。
唐竹筠:“王爷还认识不少太医?”
晋王淡淡表示:“本王传唤,他们敢不来吗?”
唐竹筠:不要脸了啊,吓唬人是不是!
不过她心里感谢晋王,如果不是他在,今日可能不会有时间缓冲。
晋王道:“这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无论薛家和唐家到底有什么纠葛,你都不是她。”
她?谁?
晋王看着她的眼睛:“阿筠,你不是她,就算你不是海妖,你也不是她。”
唐竹筠:好了,她就不能做个人,请继续发挥您的脑洞,随意吧。
她躺平了。
“我不问你,我等着有朝一日,你能主动亲口告诉我。”
唐竹筠靠着马车侧壁闭上了眼睛。
有那一日吗?
今日晋王挡在她身前的时候,她没出息地动了一下心,然而那种过电的感觉转瞬即逝,随即又是清醒。
她不是一个人。
如果这是在现代,她可能就纵容自己动心了,毕竟爱就爱了,踩到玻璃渣,她可以疗伤,她瞎她认,她接受任何后果。
可是现在不一样,她有凛凛,有父兄,她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影响到家族。
晋王身份又是如此煊赫,最坏的打算下,她如何还能全身而退?
唐竹筠觉得脑袋嗡嗡的。
她太缺觉了,得好好睡一觉。
马车停在门口,宋景阳道:“王爷,京兆尹在这里等着您。”
京兆尹?他来这里了?唐竹筠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