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死都死了,爱不爱的,随便他们怎么认为好了。
“还没有证据表明淮上确实参与其中;但是我听说,最近七皇子和他走得很近。”
唐竹筠的手在袖子中握紧。
如果只是树倒弥孙散,再投主子也就算了;如果真是他里应外合,勾结外人杀害晋王,那……
“你放心,爹也觉得他有嫌疑,这条线不会断的。”唐明藩安慰她道。
唐竹筠:“爹,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如果凛凛问,您不要告诉他。”
就算淮上是叛徒,就算他该千刀万剐,她也不能让凛凛背负弑父的罪名。
“我知道,他还是个孩子,难免冲动。阿筠,你好好想想,明日见到皇上,你真的要那么说吗?”唐明藩眼中露出哀求之色,“阿筠,你再考虑考虑。这是一辈子的事情,你不能草率啊!”
“爹,我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
“阿筠,你是不是顾及爹的声誉?如果爹的声誉是靠着牺牲儿女换来的,那爹宁愿脱了这一身官服回家种地!”
“爹,”唐竹筠拉着这个可爱老头的袖子,“能有您这样的父亲,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唐明藩弥补了她前世今生欠缺的父爱。
前世她大部分时候跟着外婆长大,外婆离开之后,她像一个孤独的游魂,在世间游荡,没有任何牵绊。
她曾以为穿越成那样名声尽毁的花痴是命运对她两世未尽的惩罚,后来发现,原来这是多么深厚的弥补。
她早已把唐明藩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这个一生清白,铮铮铁骨的老人,给了她那样无私而深沉的父爱。
“我是自愿的,是我自己内心的选择,和您没有关系。以后我们孤儿寡母,还得爹扶持。您呀,也别动不动就说脱了这身官服,吓唬皇上!您这样的清官,就应该长长久久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顿了顿,唐竹筠继续道:“以后我就好好养两个孩子,孝顺爹。”
唐明藩离开之后,唐竹筠平静了下情绪,把嫣然喊来,又嘱咐了一遍。
看着小家伙眼中的惶恐,唐竹筠心疼万分。
“不要紧张,如果实在不行,就别说话,一直拉着我不放手就行了。”
“好,姐姐在,我不怕。”
凛凛哥哥说过,进宫之后,她在皇祖父面前比姐姐有体面,所以她要护着姐姐。
要出门的时候,这些天因为伤心过度而几乎没出屋子的荣嬷嬷,穿戴整齐出来了:“老奴陪姑娘和夫人一起进宫去!”
唐竹筠看着消瘦一大圈的她,婉转劝道:“嬷嬷,您还是在家里吧。”
“不,”荣嬷嬷目光坚毅,“老奴知道夫人想做什么,老奴去帮您。”
唐竹筠:唉,难受,荣嬷嬷算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苦楚,比她这种苦一万倍。
荣嬷嬷看着嫣然道:“这是……最后的骨血,我就不信,皇上还能苛待姑娘!皇上稍微用心,就知道您对姑娘的心,就该让您看顾姑娘长大!”
虽然她身材瘦弱,然而说话的时候,眼底有光,心中有底气,凛然不可侵犯。
唐竹筠带着一老一小去见皇上。
皇上在德妃宫中见了她们。
他的目光,当然在嫣然身上。
“嫣然,到皇祖父身边来。”他说。
嫣然没有动,死死拉住唐竹筠的袖子不松手。
唐竹筠觉得皇上并没有多少悲伤之色——或许这就是君王之心?
她缓缓开口道:“皇上恕罪,自从王爷出事之后,姑娘受了惊吓,对妾寸步不离。姑娘,那是皇祖父,不会像从前的红袖一样害你的。”
嫣然却把头埋在她肩膀上,怎么都不肯抬头。
“皇上,这……”唐竹筠十分为难。
皇上看了一眼德妃。
德妃今年三十多岁,保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