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因为莹莹去讨厌或者恨刘天朗。我甚至觉得有些同意你,我觉得天朗当时才六岁,他也是那场大火的受害者。”汪宁认真地看着我。
我愣住了,觉得一颗摇摇晃晃的心像是被他轻轻地扶正了一下:小汪警官多善良多聪明呀,他说出我一直想说却表达不出来的话。
“但是我觉得袁姐是对的,她也是经验丰富。”汪宁看着我,“其实她那次家访,给刘 天朗推荐别处的工作就是这个意思。她把刘天朗当做是重点关注的对象,不是说他就是个危险人物,他会像他爸一样还放火烧人,她是觉得这个小区的居民跟刘天朗之间的矛盾是历史造成的。从前的矛盾很难在现在这个时空里解开。而且这个矛盾是双向的。他对别人产生威胁。克俭小区的人会轻易原谅他吗?郭姐就是没直说是谁,房租都退了,宁可自己亏钱都不敢把房子租给刘天朗,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吗。”
“所以呢?”我眼巴巴地看着汪宁。
“解决不了的矛盾只能尽量绕开它走。”汪宁说,“袁姐当时的想法就是:要是能让刘天朗离开这里,不住在克俭小区,他也容易了,别人也心安。”
“… …原来如此。”
“咱们还是这样吧,先把这钱退给刘天朗,然后劝劝他走。”
我一听他分析得这么到位,马上顺坡下驴:“你去。这事儿你来替我办!我还得排演节目!”
汪宁气够呛:“你可拉倒吧!他又不是之前欠我人情了。他能听我的吗?我去什么我去!顶多,”他看看手表,“我今天半天休息都搭给你了,我陪着你去找刘天朗吧… …”
“哦… …那,那… …谢谢你哦。”我高兴,脑袋里面转的飞快,心想我们这也算是公款约会了吧?对了,我有个主意,能一箭双雕,既能把钱退给刘天朗又能跟汪宁再进一步… …
…
…
我妈傻了。
我猜家里要是有个现成的佛像,我妈能马上下跪磕头。
她的女儿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男孩子主动打电话的我,到二十四岁上一场正经恋爱都没有谈成的我,居然往家里带男孩子了!而且一带就是俩。而且俩人长得还都那么好看。我妈彻底傻了。
她把我拽到厨房里,在我爸正炖着酸菜排骨的大锅子后面,借着烟气的掩护,她拧着眉毛,眯着眼睛,嘴巴却笑着,一副难以置信又兴高采烈的面孔,骇然问我:“姑娘呀,这是谁呀?这都谁呀?这你都什么时候认识的呀?”
我看着她那样,心里真是颇为瞧不起,我真想跟她讲讲女性独立,女性价值,女性对于女性自身的认可之类的话题,好好教育教育她,又怕她在外人面前真的动手打我,边轻描淡写地说道:“嗨,小汪警官是经常一起干活儿办事儿的半个同事,另一个是天朗,是克俭小区的居民。”
“就这?就半个同事,就是小区居民,你就领家里来吃饭?”我妈不愿意相信也不肯放弃,非要在这俩人脸上身上发掘出他们跟我的可能性不可。
“对。就这。”我说。
我妈白了我一眼,撇了撇嘴巴,小声嘀咕:“哼,我就知道… …”
——得,她又开始看扁我了,我心里面那个好胜的念头又起来了,想至少吹个牛,跟她痛快痛快嘴,在我亲妈这里找回一点尊严,便把 她拉过来,低声道:“把他们领家里其实也是想让你们帮我看看,让你们看看哪个好,我选哪个。”
我妈闻言在我肩膀上不疼不痒,打情骂俏地拧了一下子:“这个臭孩子,怎么这么不正经呢。”其实她老骄傲了,潜台词是:姑娘呀,我没看错你,你也能有这一天!
我眯着眼睛呵呵一笑。
“当然是找穿警服的!”我妈在小搪瓷盆里浇上麻酱,一边搅和黄瓜和拉皮一边跟我说,手上可有劲儿,“但是我怎么觉得这孩子不太会说话呢?刚才在门口就点个头,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