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她踏进店门开始, 她就愣是没找到这个空隙。
生意实在太好了。
吴将军站在店门外, 兴致勃勃地看着, 随口问身边人:“这店一天能挣多少钱啊?”
卢振军表情微妙:“年前盘过一回账,差不多130万。”
吴将军惊讶:“这么多啊,果然是下金蛋的鸡。”
他点点头,表示肯定,“你这个学生很厉害,脑袋瓜子很灵活。”
有客人买到了磁带,兴高采烈地从店里出来。
吴将军笑着问对方:“这里面有什么好货呀?”
他身穿便装,笑容可掬,看上去倒不像戎马一生的将军,仿佛邻家的小老头。
买磁带的年轻人满脸兴奋的笑容,激动的强调:“当然是民.主和自由的宝贝了。太带劲了,你们都应该多听听。”
年轻人呼朋引伴走了。
卢振军表情有些凝重。
吴将军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属,笑道:“走吧,我们还是别打扰店里生意了。耽误人家挣钱,不合适。”
卢振军下意识强调了一遍:“是我们挣钱,这是三产公司的产业。后面陆续还有几家店要开,希望生意都能跟这边一样好。”
吴将军点点头,大步往前走。
等到了办公室,他坐下来,才风轻云淡地敲了敲桌子,轻飘飘地抛出一句话:“这个事情,我们接手吧。”
在卢振军发言之前,他心平气和地跟下属解释:“不是我们没有容人之雅量,儿时这件事很重要,不能放到任何私人手上。资产阶.级自.由化是我们现在最应该警惕的动向。一旦出了什么事,任何个人都扛不住。我们要保护周秋萍同志。”
话都被领导说完了,卢振军还能说什么?他唯有沉默以对。
吴将军笑了笑,貌似不经意地询问:“我记得周秋萍同志还有本金在国库券里滚,是吗?”
卢振军点头,解释了一遍:“当初正式开始做这事的时候,我们手上资金不够,拿了57万,她掏了43万。”
吴将军饶有兴致地追问:“倒腾到现在,多少钱?”
卢振军看了眼自己的上司,报了个数字。
饶是见多识广的老将军都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失声惊呼:“这么多?!”
9位数啊,已经上亿了。
最早的本金只有100万,那就是上百倍的利润啊。
卢振军点点头,语气难掩自豪:“我们现在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输送链。可以说,放眼全国,在转手国库券这一块,没谁效率比我们更高。”
军人做事本来就令行禁止,以快而著称。全国各大军区,眼下国库券最火爆的海城就在他们军区的管辖范围内,他们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吴将军轻轻敲着桌子,小声重复了两遍:“这样啊,这样。”
他沉默一瞬,终于下定了决心,“也该分开了。”
卢振军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刻强调:“秋萍同志已经不直接负责国库券这一块了,她也影响不了任何事。”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市场的容量有限,我们也不能老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还有就是,如果资金放在一块,她是不是有权追踪资金的去向?我们能向她公开吗?不要开玩笑,这是纪律问题,很严肃的。”
卢振军向领导确信:“您的意思是,将她从音像店生意踢出去,然后国库券也不带她玩?”
吴将军笑了:“你可真是个好老师,处处护着学生。”
卢振军怒极反笑:“也好,反正人家也不打算干了。她已经在深圳买了房,户口都迁了,过完年就走。”
他本来觉得周秋萍走得太快,实在不合时宜。
现在看来,不合时宜的人是他。他比她还了解这些人的尿性。栽桃树的时候看不到人,桃子熟了,伸手倒是一个比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