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这些是张秀和你说的?”
陈鹏:“对。”
陆征语气确定:“你很喜欢她。”
陈鹏别过脸去:“对,但这不重要。”
陆征继续往下说,“不,这很重要。她应该也和你说过喜欢你,所以当她在你面前哭,让你救救她时,你答应了,心软了,你们约定,等风头过去就在一起,甚至结婚,你渴望有一个温暖的家庭……”
陈鹏眼里滑过一丝痛苦:“是……不!没有。我是自己想杀那个畜生的,这事和秀秀没有任何关系。陈红生就是个王八蛋,除了还秀秀,他还是个□□犯,十几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这种人难道不该死吗?”
陆征瞳仁漆黑,语速放慢了许多:“你知道,陈红生死后,也就是你逃跑之后,张秀还有过别的男人吗?”
陈鹏站起来一把抓住了陆征的衣领,眼底猩红一片,像只盛怒中的怪兽:“你胡说!这根本不可能!你在骗我!”
刘宇立刻提了警棍过来,陆征朝他递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刘宇索性出去了。
陆征掰开陈鹏的手,递给他一张通话记录,上面的日期一直持续到最近:“她有四个固定的情夫,你只是其中一个,而且是最倒霉的那个。”
陈鹏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肌肉颤动着,依旧没有改变之前的口供,“陈红生是我杀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陆征从椅子上起来,“啪”地关掉了桌上那盏刺眼的灯,光线一暗,他周身那抹近似冷酷的气场更加强烈了——
“忘记和你说一件事,陈红生死于勒死,并不是你锤死的。你如果说说实话,大概率可以免于死刑,当然……如果你执意牺牲自己,一枪爆头也不错,就是脑浆流出来的时候有点恶心。”
陈鹏坐在仰着头,看向陆征——
他觉得眼前的男人比任何一个见过的人都可怕。
他一手拿着执掌正义的天平,一手拿着死神的镰刀,背后是天使的羽翼,眼里倒映着却是漆黑的地狱。
“我再问最后一遍,张秀知道你要杀陈红生吗?”陆征声音不大,语气冷森,像在他耳边按响了死亡的倒计时钟,那时针滴答作响,让人毛骨悚然。
陈鹏终于点了头。
陆征看着他,眼里有无限悲悯:“她有求你杀了陈红生吗?”
陈鹏:“有……”
陆征薄唇掀动:“证据。”
陈鹏:“她……她有给我写过一封信,但是被我烧掉了,我们的聊天记录里也有,但也被我清理掉了……”他这才发现可以证明自己的证词是多么的苍白又无力。
张秀给他编织了一个温柔陷阱,让他百口莫辩。
他是真的鬼迷心窍了,陈鹏吞了吞嗓子,半晌只剩下颤抖的一句话:“警官……救我,求你……”
陆征睥睨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地说:“我从来只救真相。”
皮靴踏地而去,渐渐消失在了幽暗的审讯室里。
陈鹏颓然地坐在椅子里,陷入了无尽的悔恨与恐惧之中。
很快他被人喊起来,带回了看守所。
陆征在门口叮嘱刘宇:“去查下陈红生之前有没有案底,比如强.奸或者强.奸未遂。”
刘宇撇嘴:“凶手不是找到了么,为什么还要查他啊?”
陆征:“这很可能是一起仇杀案。”
刘宇:“啊?!”
陆征:“让你的人盯紧张秀,一旦逃跑,立刻抓捕,她有重大作案嫌疑。”
刘宇:“我艹,这个案子到底谁才是凶手啊?”
审讯室外,云渺正在等陆征,她回了趟家,睡过一觉,换了条裙子,头发也洗过,蓬松而柔软。
天光很亮,照得小姑娘的脸蛋白莹莹一片。
陆征从压抑至极的审讯室里出来,见到云渺,心尖漫过一阵莫名的治愈与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