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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上全是血,不断有人问她各种问题,耳朵里像是被人塞了出了故障的喇叭,刺啦作响。
她没有受伤,那些血全是一个叫陆征的陌生男人的。
云渺舒进一口气,摁开了手边的储物格,里面放着她常用来放松的数独游戏。
车窗摇下道缝,湿润清冷的空气钻进来。
云渺靠在窗边,垂着眼睑,视线扫过一行行数字,笔尖滑动,不过半分钟时间,她就把所有空白格填满了。
心绪稍稍转了平静。
车上没有伞,雨势还不小,云渺下车后,一路跑进长廊。
刚到门口,忽的被一位老太太,用劲推过一把——
云渺没反应过来,一下摔坐在了地上,脏污和雨水瞬间打湿了衣服。
随之而来的还有老太太谩骂声,“做警察的开这么好的车,是拿了人很多回扣?长得跟妖精似的,哪里有一点警察的样子?”
云渺正要发作,已经有人从旁边扶起了她。
藏青的雨伞,罩过头顶,冷雨被阻隔在了外面。透明的雨珠顺着伞面往下爬,砸在脚边的石砖上,发出“滴答滴答”的轻响。
来人穿着一双漆黑的军靴,雨水和泥污飞溅在上去,滚动几下,又回到肮脏的地面。
下秒,云渺听到某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老太太,有必要提醒您,根据《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条,以暴力、威胁方法阻碍国家机关人员依法执行职务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罚金。
第2章
2.
雨还在下。
远处黑云翻涌如墨,冷风肆虐而过。
男人抬头,嗓音比风更冷——
“正好,这个角度的高清探头,应该已经将你刚刚袭警的全过程记录下来了,这下人证、无证全了。”
老太太的腿抖了下,她吞了下嗓子,之前嚣张的气焰顿时去了大半:“对不起,警官……”
男人的语气依旧冷硬如冰,“和她道歉,不是和我。”
很快,老太太声音放大到了云渺近前,“警官,你这么漂亮,一看就是好警察,真是对不起,我刚刚说错话了,我是着急找我家孙子小帅,我可怜的孩子已经不见半个月了……”
云渺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飞进了成百上千只蜜蜂。
“这个给你。”漆黑的伞柄递到了云渺手里。
再抬眼,熟悉的高大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长廊深处。
灰白的水泥地面,留下一长串湿漉漉的印迹。
风比刚刚更冷了一些,雨溅在伞面上碎成无数水花,远处的黑云在视野里变得模糊起来。
她也幻想过他们重逢时的模样,但没有一种是这样的。
陆征完全没有认出她来,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看她一下。
他果断、冷酷、无情,做事从不拖泥带水。
这些她全部都领教过。
也好。
反正她早就不稀罕他的喜欢了。
她回来也不是因为他。
耳朵里的蜜蜂群,终于散了,风声雨声入耳清晰。
“警官……你没摔伤吧,不行的话我送你去医院,真是对不起……”
云渺往后推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您弄错了,我不是警察。”
手里的伞被她收了起来,伞面快速聚拢,水滴沿着伞尖滑进地面。长靴踏水而去,只留下一抹清冷的背影。
老太太张张嘴,什么?
不是警察?
可刚刚那个穿警服的男的,明明说她袭警的呀?
老太太絮絮叨叨地念了一阵,云渺已经走远了。
路上经过个垃圾桶,她停下,将那把沾染了陆征体温的伞,丢了进去。
大厅的西侧是卫生间,云渺走近,对着镜子,将脸上的雨水处理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