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扯扯嘴角，兀自进了厨房，找了个茶壶，又在料理台上找到剩下最少的那一盒茶，打开，泡了半壶。
凌漾经常喝茶，各种名贵的茶叶与花茶应有尽有，她是个夜猫子，但是偶尔晚上也会困，工作又不好随时打断，设计师讲究的是灵感，所以她几乎每晚工作前都会给自己泡一壶。
见周颂拿来的茶壶水光碧绿清透，凌漾就知道是自己爱喝的，问他：“你怎么泡这个？你知道我喜欢啊？”
“那最少，你应该喜欢。”
她脸上有些惊喜：“哇，瞧瞧，弟弟还是蛮会察言观色，会看透一个人的。”
“……”
她捧着他递来的杯子，吹开那上面升腾而上的烟雾，穿过烟雾眼神浓浓地注射着他：“可惜就老是在姐姐面前装傻，唉，想想我今晚都要失眠了，挫败。”
“……”
周颂落坐在对面，无奈地望着对面的女人，扯了两下嘴角，“姐姐，我这不在这吗？喝茶，我回头给你买茶叶。”
“……”
说完他去看电影。
凌漾哪里还有心思看电影，本来就是故意放的一部来调剂氛围。
她莫名第一次感觉这房子很大，大到夜色也被放大了不少，灯光的影子落在男孩儿的鼻骨上，在一侧投下一道浅灰色剪影。
这种颜色，总给人一种深沉，成熟气息。
凌漾又有些心动了，对他哪一角都心动。
“好看吗？”凌漾出声。
周颂：“这才放个开头。”
“那就来聊聊咱俩的呗。”
“……”
姐姐说话真是处处是弯道，这急转弯转得人一不留神就撞墙上了，爬不起来。
周颂负隅顽抗，下巴指了指那电视机：“进剧情了姐姐，叫什么来着这电影？”
“《如何钓到一只小奶狗》。”
“……”
“哦不是，记错了，应该是《如何睡了一只小奶狗》。”
“……”
周颂一口茶正在咽喉里，差点没喷了出来，握拳微微咳了咳。
他坐直，脊柱又稍稍向前弯曲，呼吸微乱。
缓了缓，眼前出现一双纤细小腿，那裙子开着岔到大腿，走路晃动时若隐若现地露出两条又细又白的长腿，摇曳生姿。
这状态，再联合她那虎狼之词，周颂深怕不是她动手就是自己动手，所以马上坐直起来，又迅速往后靠上沙发去，生生拉开了彼此的距离，保持安全。
凌漾居高临下睨着他，笑意盈盈，意味深长。
周颂对上她的眼，没说话，不知道说什么。
偌大的客厅除了电影里的男女生在极限拉扯，没再有别的可以缓解气氛的声音了。
凌漾知道没法等他来主动开这种话题，自己率先开口：“你喜不喜欢我的？”
周颂眼睑微阖，半垂下眸，没说话。
凌漾并没有因为他的沉默而恼火，反而心里燃起一丝愉快，没有否认就是承认。
从她这个角度看，男孩儿薄唇深深抿着，似在压抑着什么，眼睑也不时轻颤动，似想睁开眼看她，又不敢。
她声音都不一样了，像白日里沐浴着春风一样畅快：“你喜欢我。”
周颂依然没说话。
凌漾踢了踢他的脚：“别装哑巴了，宝贝。”
“……”
他轻叹口气。
凌漾忽然往前靠去，抬起一只膝盖跪在他沙发边上，双手撑在了他的肩后沙发。
奶香味如同春风一般扑面而来，周颂整个身子都紧绷了，也不得不仰起头看她。
这个姿势，眼前的人影好像被放大到连彼此眼底的自己都清晰可见。
凌漾痴迷地看着小奶狗毫无瑕疵的皮肤，挺直的鼻梁骨，深邃浪漫的桃花眼，忍不住笑。
“阿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