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侯厉声道:“无什么?”
“想不起来了爹。”
“想不起来你就跪着,什么时候记起什么时候起来,这点东西你背了多少时日?蠢材!”
“那我前面不是背了挺多的啦?”
众人忍俊不禁,赵珩侧身,看见堂前跪着的抓耳挠腮的小小身影,忍不住出声道:“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
他说完,便见那小世子猛的一挺背,脆声道:“对!”
陆进明抬头,见是他来,忙起身道:“五皇子殿下。”
世子也转过身,一见来人眉间一喜,爬起来有模有样的行礼道:“谢殿下。”
陆进明从他屁股踹了一脚,他没站稳,往前跌了几步,委屈的捂着屁股。众人都被他的模样逗笑,赵珩也忍不住勾起唇角,陆进明没好气对他道:“外面站着,把书背熟。”
他老实的应下,捡起地上的书册,规矩的给众位长辈行过礼,晃晃悠悠的出了正堂。
赵珩回过头,见他站到廊下,两手一撑,对着书册摇头晃脑的念起来。
陆进明在里间道:“离远点。”
他脑袋一缩,往院中挪了几步,念书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众人入堂中议事,说起南北边境的隐患,赵珩虽是皇子,但也是小辈,认真听了一回。一个时辰后,陆进明问起京畿守备,他觉得有些闷,便独自出去透气。
刚出正堂,便见小世子蹲在院子里,竟然还没走。
只是他也没在读书,蹲在地上摸小石子,手里捏着不知从哪弄的弹弓。赵珩倚在廊柱旁,默不作声的看着他。
他捏着弹弓,用捡来的石子砸院中的花草,没多久便被他打趴下一片,毫无怜惜草木之心。他玩的高兴,不成想再度出手时失了准头,弹出去的石子砸到墙脚下的花盆,咣的一声,花盆应声而裂。
他吓的弹弓掉在地上,猛一回头便撞上赵珩似笑非笑的眼神,还没来得及说话,陆进明的声音便从里面传来,“什么声音?”
赵珩觉得好笑,本想看他怎么求饶,他却腾的站起身,二话没说,拔腿就跑。
一双短腿跑的飞快,很快没了身影。
赵珩不知怎么想的,走过去捡起他落下的弹弓。陆进明已经从堂中走出来,没见到逆子身影,便知道准是他干的好事。
陆进明长叹口气,对赵珩道:“让殿下见笑了。”
赵珩道:“世子年幼,顽劣些也无妨。”
陆进明走后,他从袖中掏出弹弓,木头做的小玩意,倒是精巧,上头还歪歪扭扭的刻着个“洹”字。
赵珩摇头失笑。
午饭时分,众人一同前往宴厅。半道上,他看见陆之洹藏在石头后面,赵珩看过去时,他便挥了挥手。
赵珩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闲心,寻了个借口走过去,陆之洹端正的站着,朝他长长作揖,“殿下。”而后抬起头,“弹弓能还给我不?”
赵珩轻挑眉,没说话,他挠挠头:“我看见您捡起来了。”
赵珩漫不经心的回道:“还给陆侯了。”
陆之洹迅速垮下脸,垂头丧气道:“那算了,这是它跟我没有缘分。”
陆之洹——陆在望先前不知道宫里那些污糟事,后来听说宫里静妃娘娘殁了,又想起那日五殿下跪在皇后宫中的沉默样子,两件事搁一起想,心里便明白大半。
此时见了赵珩,因静妃逝去不久,她又曾撞见五殿下的悲痛模样,自觉得慰问慰问,便道:“五殿下,静妃娘娘的事……您节哀。”
赵珩不是自怨自艾的人,母妃已逝,他亦不会一直沉溺悲痛。安慰的话他听了许多,但此时从这个六七岁的孩子口中说出,他颇觉意外。
世子这么点年纪,能懂什么?
“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