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在望偏头去看,那几人中有傲然不屈的,也有抖如筛糠的,她便道:“先押回去。”
守军略有犹豫,“可成王殿下已经下了令。”
陆在望便道:“我自去见殿下。我回来之前,不要擅动。”
守军便点点头,又将人原样押回去,陆在望便去找赵珩。
赵延竟也在,也正说起辽北城的事情,他看着大大咧咧,其实也是个心软的人,不愿伤及无辜,也不喜无端杀伐,陆在望难得和他有惺惺相惜的时候,在旁点头如捣蒜。
赵珩问道:“你来也是为这事?”
陆在望便道:“我还有个想法,不知能不能行。”
他点头道:“说来听听。”
“这三城的百姓,要是有想走的,便都放走。这里面得有我们的人,流民出城后尽量把他们引向归元城,归元守军自不会擅开城门,可不开便是置本朝子民生死不顾,必引得北梁国中人心惶惶。且百姓无处可去,或继续北上,或留守原地,不论如何这对北梁朝廷都是个麻烦,兴许能逼他们早做决断。”
不管是本朝还是敌国的百姓,到底都是无辜。战乱之下流离失所,身如浮萍,也非他们所愿,都是当权者贪心不足的缘故。可陆在望身为晋军将领,她就算心里不忍,也不能偏帮别人,这也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辽北的百姓遂了愿,还能恶心北梁朝廷。
陆在望想想又道:“北梁暗中作乱不就是想让咱们知难而退,那就遂他们的意,留城不留人。且那些想逃的人既有此意,留着日后也是心有不服,不好治理,咱们就只要情愿归顺的人。”
赵珩听完便点了头,“按你说的办。”
赵延便自告奋勇的去办,陆在望刚想说话,张开嘴却又闭上,只好使劲瞅着赵珩,他便会意,一时没有应承,先打发赵延出去,才问道:“怎么?”
陆在望便道:“这事得迂回着些,不能显的咱们迫不及待想放人,省得北梁看出端倪。八殿下心思直来直去,只怕得换个人。”
“换谁?”
她便道:“换我啊。”
赵珩瞧着她,“也是,小侯爷玲珑心窍,演起戏来情真意切,专会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
陆在望听着不像好话,便不满道:“我怎么听着你像是讽刺我?我又不曾对你演过。”
他往后一靠,啧声道:“你这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以前可不是这样。”
以前她最多捧着脸笑眯眯的阳奉阴违,如今是明目张胆的他说一句顶一句,半点不让人。
陆在望自己倒没发觉,停下稍加细想就发现的确是,这也是他多加纵容的缘故,那又怪不着她。她便十分矜持的说道:“没有呢,殿下出去打听打听,我脾气好是出了名的。”
他对此很难苟同。
“这件事你和延弟一道去吧,他难得正经想做事情,我也不便推拒。”他看着她说道。
陆在望也点点头:“好。”
她回去之后便派了人手装作普通百姓混入市井之中,顺着北梁人的话头添一把火,城中百姓愈发觉得前景惨淡,有些家私颇丰的人开始暗中变卖家财,只待有逃城之机,便轻便离去,可这关头谁不是揣钱保命,哪有闲钱出来。陆在望瞅准机会又去浑水摸鱼,低价收了不少价值颇高的东西。
又过几日她见闹的差不离到火候了,便想着怎么名正言顺的放百姓出城。
这日她和江云声在城中暗中巡查,刚走到辽北城中最热闹的安康坊大街,见前面人群聚集,便前去查看,原来是有百姓和巡城军起冲突,被巡城军打的头破血流,不住哀嚎,惹得周遭百姓愤然,纷纷凑上去围着那支巡城军打骂,如今的辽北城就像一点就着的炮仗,眼见着人越来越多,陆在望和江云声刚想上去制止,你推我搡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呼喝一声,“那是晋军的少将军!”
“绑了他,咱们就能让守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