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沉声道:“洹儿过来。”
她顺从的向陆老夫人走去,看着正屋方向,“元嘉怎么了?”
她走过时,偏头一瞧,看清地上女子的眉目。
竟是连思。
她无声无息的伏在地上,面色惨白。
旁边还跪着明烟阁的管事婆子,以头抵地,颤着嗓子说道:“夫人明察,世子明察,下半晌这贱人一直待在屋中不出来,我只当她是偷懒,谁知道进去一瞧,她已经成了这样!她屋里的毒药我之前从未见过!我如何能知道这贱人竟敢给三小姐下毒,平日瞧着不声不响的,谁知背地里安了这等千刀万剐的心思!夫人明察,我绝不知道此事啊!”
陆在望恍若未闻,推开面前的人,直直进了元嘉的卧房。太医仍在为元嘉搭脉,月落眼圈通红的守在床前,陆在望掀开帐子,元嘉侧躺着,脸色白的令人心惊,从小到大,陆在望都没见她这么安静过。
静的让她觉得,此刻像是踩在云尖上。
以至于她不敢大声一点说话。
“怎么样?”陆在望轻声问。
太医只是摇头,“若我料的不错,应当是中毒。可却不知是何毒,贵府三小姐昏睡前用过的饭食,贵府管事去查验时,都已经不知扔去了何处,老臣也无从查验。”
陆在望道:“外边搜出的东西呢?”
太医道:“那确是毒药,可老臣从未见过。即便见过,若不确定三小姐服用的可是那毒,也不敢轻易下药。”
陆在望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翻涌的寒意,看向月落:“外边太乱了,你来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月落泣道:“今日十五,小姐午时是和老夫人夫人,二夫人一起用的饭,一直好好的,可回来小姐就直说累的很,犯起困来。小姐平日就有午睡的习惯,我也没觉得不对,可小姐这一睡,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陆在望:“她从今早到现在,都吃了什么?”
月落道:“早上用的粥和细点,都是我亲自去厨房拿来的,小姐用完并未有不适。午饭尽是席上那些,夫人老夫人也都用了呀!”
“小姐出事后没多久,明烟阁便有人来报,说连思也犯了同样的病症,夫人叫人去瞧时,人已经成了世子瞧见的那样。后来就在她妆奁暗格里搜出了毒药。”
陆在望脑子一团乱。
这事蹊跷。
若真是连思下毒,她又何必自己服毒?难道是见事发,怕自己逃脱不了罪责,就意图自尽吗?
可连思为何要害元嘉,以至于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那还有另一种可能,连思只是被推出来顶罪的。
那背后那人,又是为何要害元嘉?
她想不通其中关窍,更不敢去看元嘉无声无息的脸,只觉周身冰凉,问太医道:“此毒可有性命之忧?若一时找不到解药,她能撑多久?”
太医道:“从脉象上看,并无性命之忧,可毕竟是毒药,留在体内越久,伤害越大。还是尽早找出解毒之法。”
陆在望道:“好。”又对月落道:“看好你们小姐。”
说完转身便走。
连思已经问不出话,侯府如此多人,从厨房到正堂摆饭,多少人经手,一一查下去,都需要时间。她等不及,她得去东宫,请元安出面找更好的太医。还得去成王府,赵珩手下势力庞杂,说不准有治病的法子……
陆在望直直的走出院子,满脑子想的都是去东宫,去王府,连沈氏和陆老夫人叫她的声音也顾之不及。
她以前总嫌元嘉聒噪,十天能有八天赖在青山院里,赶都赶不走。
可现在,她又怕极了元嘉安静的样子。
太医束手无策时,走出傍溪阁时,她满脑子都是,无论如何,她得找到能救元嘉的人。
陆在望和陆元嘉,本就是,双生双死。
直到在府门前撞上谢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