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婉婉姑娘看到您桌上的信,觉得有异,就去告诉了微臣。”
穆寒的手将腰间佩剑抽出半截,又重新插回去,
“微臣带人赶过来,又怕真的惊扰了皇后娘娘的魂魄,惹陛下怪罪。婉婉姑娘就说,她先悄悄过来,看个究竟。谁知道......”
南帝心里沉甸甸的。
看婉婉的伤势,只怕难以回天了。
果然,回到宫里,御医便禀报说,婉婉姑娘伤势过重,失血太多,在路上已经断气了。
南帝怔愣了好久。
宛儿,离他而去了。
好容易来个类似她的人,又不在了。
莫非是苍天在警示他:与宛儿——缘尽了吗?
为什么苍天这么薄待他呢?
沉默了良久,南帝缓声道:
“追封婉婉为亚嫔,厚葬吧。”
南帝并不知道,自己看到的那封宛儿的信,其实正是婉婉放到他桌上的。
就在慈西山桥面坍塌那晚,光线昏暗的御花园那棵树下,婉婉按照预定的日子,在这里来见蓝左使。
蓝左使探手,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教主让你找个机会,悄悄将这封信放到南帝的房间,给他看到。这次完成了任务,紫姬你就可以回去了。”
紫姬微微抿唇,嘴角浮现一丝凄凉:
“我都不知道有没有命回去呢。”
蓝左使瞥她一眼,眉头一皱,语气冰冷讥诮:
“紫姬你是对慈西山一事,心怀不满吗?!为教主殉职身死,你应该感到至高无上的荣幸!”
他将信塞到紫姬手
里:
“完不成任务的话,你知道什么后果!你更知道教主的法力,这些——都不用我提醒吧?!好自为之!”
望着蓝左使渐远的背影,紫姬打了个寒颤。
她看了看手中的信。
信封上一个字也没有,密封得很严实,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不完成任务是不行的。
诚如蓝左使所言,教主法力无边,又心狠手辣。她就像一棵小草任由驱使,教主随时都能将她拦腰折断。
紫姬趁人不备,悄悄将那封信放到了南帝房间里。
但她的心却深为不安,一直悄悄留意着南帝的动静。
南帝出门后,她又溜到南帝房间,在枕头下面,看到了那封已经拆开的信。
紫姬立时明白:教主这是利用南帝对皇后的深厚感情,将南帝诱骗到观音堂。
而那里,一定已经设下埋伏,要加害南帝。
紫姬坐卧不宁,心底不安。
自打被送进宫里,她得到了南帝的万般宠溺。
虽说南帝只是把她当成工具人,可还是让她享受了从未有过的荣宠和关怀。
她自幼入乌玄教,感受到的都是冷酷薄情,从没有人这样好地对待过她。
更何况在慈西桥上,她为之效命的乌玄教罔顾她的生死,怕她露出破绽影响计划,竟然将她与南帝一起加害!
而被她参与加害的南帝,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她的性命!
如果南帝死了,她回到乌玄教,重新在那冷冰冰的环境中生存,随时可能被当成棋子丢弃
。
那样的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紫姬冰冷的性子,在那一刻融化了。
她没再多想,迅速跑去找穆寒,告知了那封信的事,并在穆寒调兵之际,先行到了云亭寺。
偏偏那么巧,紫姬刚踏进观音堂,就发现机关启动,暗器飞出。
她下意识地冲过去,以身挡在了南帝跟前。
瞬间,被暗器击破的伤口血流如注——她变成了个血人,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此刻,萨满法师远远地掐指计算,知道自己的谋算失败了。
就败在自己的教徒手中。
袁成筹握拳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