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卿在前面导引,太子步履稳健来到神位前,行了三上香礼。
他神态庄严端肃,动作矜持大方,行至上帝及祖宗牌位前行了敬献礼仪,再深鞠一躬,回到了拜位上。
所有文武大臣,皇室宗亲,还有到场人员,全部跪地,对着牌位行了三叩首大礼。
接下来便是进献环节。
音乐奏起来,懵懂不知何意的皇孙叶嘉翌,被几名內侍带上了祭坛。
司祝上到台前,行了礼,高声跪读祝文后,将祝文投进香炉里焚烧,然后躬身退下。
四名手持腰刀的侍卫走上前,面无表情,在嘉羿四方站定。
太子抬头看看天空。
这套繁琐的程序走完了,天也已经大亮。
皇室宗亲都肃立在南侧,太子妃站在最前列,神色骄矜倨傲。
北侧,群臣整齐肃立,个个神态恭敬。
周围禁军威严守卫,旗帜如云,仪仗盛大,场面壮观。
这享受万众伏拜的感觉,实在是舒畅。
太子眸底阴暗,抬头望了望祭坛上的叶嘉翌。
姚玉儿坚持要他大张旗鼓宣扬出去,说今日在祭天大典上,要拿叶嘉翌献祭。
他们这么做,目的是引来何音宛涉险救子。
等她飞蛾扑火,自己就可以将她们母子一网打尽,铲除祸患。
何音宛今日——会来吗?
“倘若来,就让她跟她儿子叶嘉翌一起死!”
太子心说,
“凡是威胁他登顶皇帝座位的人,统统都得死!”
“让开!让开!谁敢挡,哀家就拿这龙凤
拐打死勿论!”
听到喧哗声和太后的声音,太子心里一惊。
他曾下令将太后住的长宁宫封禁,不准人进出,可消息怎么就走漏了呢?!
天晟帝虽在自己掌控中,可到底他的根基深厚,势力遍布全国,效忠于他的大有人在。
在位子未坐稳之前,太子必得树立宽容仁厚的未来贤君形象,才能赢得臣民和四方戍将对他的支持。
这个时候,他是万万不能跟太后翻脸的。
太子忙起身,将阻拦太后的侍卫呵退,躬身向太后行礼,问道:
“太后不在宫里静养,受鞍马辛劳到此,不知有何示教?”
“在宫里静养?!”
太后将凤头拐往地上狠命一捣,
“有人都要对哀家的玄孙动手了,哀家还能在宫里静养?!”
太子一看太后已经知晓,忙又一躬身道:
“太后不知:近日天象示警,父皇为了天晟王朝之久远,圣体之安泰,不得已而行之。儿臣奉旨从事,也是不得不遵从。”
太后哪里是好糊弄的?!
来之前她去劝阻皇帝,可禁军称奉太子命,不准任何人打扰皇帝疗养。
太后就察觉有异,即刻赶往了这里。
“既是皇帝之意,那——太子即刻让人将你父皇请来,哀家亲自问他!”
“这个......”
太子支吾,
“父皇身体欠安,才命孙臣代为主持祭天大典。孙臣怎好再去打扰父皇清静?”
太后语锋犀利,步步紧逼:
“你说——奉皇帝之命,那哀
家的命令,你不能不听吧?!哀家命你即刻传令,立即将嘉羿释放!”
“太后,请恕孙臣不敢抗旨。”
“你不敢抗旨?!哀家看,此事——就连你父皇,怕也做不得主了吧?!”
太后又狠狠捣了几下凤头拐,厉声道,“哀家命你:立刻释放哀家的玄孙!”
太子眸底幽深莫测,迟疑片刻,拱手回道:
“孙臣不敢抗旨!”
“你......”
太后手里的凤头拐颤抖着,指向太子:
“你今日——若不放哀家玄孙,哀家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