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为身经百战,对兵刃有敏锐的感知度,隽王感知到了凶器的接近。
他低喝一声抓住音宛的手腕,稍一用力,手术刀从音宛手中掉落,当啷一声滚到了床榻下面。
然后,音宛的手就被他牢牢地抓着,又昏睡过去了。
再想挣脱,就得“壮士断腕”了。
音宛气得没法,可跟这“死人”较真儿,她也不是对手。
只能耐心等待机会,待他啥时候松手了,再抽身离开。
这期间,音宛百无聊赖时,也仔细注视了他那张五官精致的脸。
他的神色带着暴躁戾气,双眉间似乎凝有愁苦颓废之色,气色暗黄,比之前那公子俊颜差太多了。
这不应该是声色犬马在脸上的映射。
他——难道过得并不快乐?
管家来了几次,带着人送茶送餐的,陪着笑脸说:
“有劳王妃了。王爷这次病得厉害,别人都没这本事,只能烦劳王妃多辛苦了。”
音宛也饿了,就用了晚膳。那人一直死拽着她的左手腕,她是单手完成的进餐。
然后,就是等待。
等待他翻身时、肌肉疲劳时或者调整姿势时,将手松开,她就获释了。
她等待了好久,没有等到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灯光摇曳,房间里静谧安恬,音宛甚至能听到时光流逝的声音。
管家又来了一次,带着仆役送过来一张小床,并排放在隽王的床边:
“王妃坐着太累了,既然走不了,不如今晚,您就歇在这里吧。”
音宛又尝试着抽了下手腕,依旧坚如磐石。她只得从了。
在小床上躺着,环视着这个熟悉的房间。
过去生活在这里时的一幕幕场景,过电影似的在眼前飞闪,也不知什么时候,她沉沉睡去了。
梦中,她恍惚间又回到了过去美好的时段里:
隽王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蹭她的脸腮,抚摸她的樱唇,帮她整理碎发.......
久违的甜蜜的滋味儿,重新回到了音宛的心田。
许是这种甜美的感觉太醉人、太强烈,刺激了音宛的神经,她的朦胧消散的意识,渐渐地往大脑里回笼。
她发现自己的肩头,确实有什么在滑动,像是一双手在抚摸着她的肩......
意识更清晰了,肩头的触感还在,不是在做梦!
音宛睁开了眼睛——
肩头的触感,倏然没有了。
她被封印的手腕,现在一阵轻松,不知何时已经获释了。
想必隽王终于调整姿势或者熟睡,总算不再执拗于那个动作了。
不知他用过药后,身体状况有好没有好转。
想到这里时,音宛的目光就移到了隽王的床榻上——然后瞳孔猛地一缩!
隽王床榻上空空如也,竟然没有人!
半夜三更的,他去哪儿了?
音宛起身往房间里看,空寂无人。
她走到院子里。
半轮下弦月挂在暗蓝的天空,很明亮。
院子里也空荡荡的。
音宛来到院子里,正疑惑间,忽听旁侧厢房里似乎有动静。
她停下脚步,想仔细听明白。
“瑶儿,你可是最懂男人了,好宝贝儿!”
“王爷——您轻点儿,瑶儿受不住......”
然后,就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女人放浪的呻吟,还有小床有节奏的吱呀吱呀声......
音宛脸一红,赶紧悄声退回来,坐在小床上,胸口剧烈地起伏不停。
心里,真像是倒了五味瓶。牙根也咬得生疼。
“渣男!”
只怕病还没好利索,自己还在房里,他就迫不及待地去跟那娼妓寻欢去了!
方才听到的那龌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