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朝刘乘序递个眼色,又说道:
“乘序,你快给你媳妇儿赔个不是,保证以后好好的对你媳妇……”
“不用了!”
昔鱼打断了刘夫人的话,嘴角浮现一缕不屑的冷笑:
“如果这赔礼早点儿,我可能还接受。可到了现在——已经太不合时宜了,只会让我无比厌恶。”
“隽王妃!”
刘夫人讪笑着,朝向音宛,
“常言道:宁拆一座庙,不破一门婚。他们走到一起不容易,咱们只能劝和,可不能劝分啊!
“您好好劝劝昔鱼,小孩子家,一言不合就置气。令尊和我家老爷都是多年的同僚,情意深厚。为这点小事翻脸,让他们如何共处?”
她又一把拉住昔鱼的胳膊,好言劝道:
“孩子,你是最懂事的。哪家过日子,能没点磕磕碰碰?!就算为了咱两家的名声,也不能把这事儿闹大不是?你听婆婆的话,婆婆日后一定多疼你……”
“你若不害我腹中胎儿,我还有牵挂在这里。可是现在……”
昔鱼眼睛红肿,睨一下刘夫人,
“我跟刘府——可以断离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了。”
音宛脸上绽出笑容,满意地朝昔鱼点点头,拉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刘家,扬长而去。
音宛知道吴夫人绝接受不了昔鱼义绝,怕昔鱼回去不得清静,就命人在王府收拾出一个院落,给她居住。
昔鱼正担心母亲会絮叨,音宛的安排正合她意,她欣然接受,住进了隽王府。
义绝一事,音宛已经知会京兆尹,并将人证、物证都提交。
不日,京兆尹将双方传唤到堂,听取双方的意见,批准了昔鱼义绝的请求,并出具了官府文书,盖上了京兆府大印。
这件事,成了天晟朝立朝以来,第一桩由女子主动提出的婚姻义绝案。
此案自然轰动了京师。
不管是名门仕宦,还是商贾村妇,全都津津乐道这桩堪称惊世骇俗的新奇事。
纷纷扬扬的风声,自然也吹到了何府。
何学士自觉脸上无光,上朝时恨不得将头埋进衣领里。
可同僚们的窃窃私语还是让他如芒刺在背,难堪得不得了。
吴夫人自然也知晓了经过。
她气得哭了几场,又忧心又难过。
她心知昔鱼都是听了音宛的调停,暗暗责怪音宛任意妄为,将何府推到风头浪尖,也误了昔鱼的终身大事。
昔鱼义绝后就没有回娘家住,这还好点儿。
要是于归的女儿天天在她眼皮底下晃,那她能不心焦的,像架在火上烘烤一样吗?
以后京城贵妇圈儿的来往走动,吴夫人是没脸再参与了。
可就算闭门不出,也能猜想得出那些长舌妇们唾沫纷飞、眉飞色舞的样子。
义绝案的热度居高不下,持续酝酿。
以致于朱门绣户的闺阁秘闻,深宅大院的争斗阴私,街头巷尾的蜚短流长,统统都被它的耀眼光芒覆盖了。
然而不知何时,京城民众的舆论风向,悄然发生了转变。
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在仅仅一个月的时间里,又有九名妇人告到京兆府,要与自己的夫君义绝!
京兆尹颇为头疼,可那些妇人提供的证据非常充分:
有的长期被家暴,伤痕累累;有的丈夫在外有奸情,饱受精神折磨;有的丈夫豪赌,欠债如山;有的饱受恶婆婆欺凌,身心俱疲......
她们的情况各不同,但所受的欺凌个个触目惊心。
一桩桩义绝案判下来,不少女子勇敢地脱离了苦海,走向不一样的生活。
——
“这个宛儿,做事就是特立独行,天不怕地不怕。”
裕王侧妃岫岩听说昔鱼的事后,语气中有明显的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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