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是个五品往上!
五品往上?那么大的官儿呐,那他老子得犯了什么事儿才给发配到咱们这儿受罪呀……
一转眼看见了刚挑马粪回来的郑灿,又自言自语道。
咦,那不是他么,咱们叫他来问问不就知道他们家是几品了?
说着朝郑灿挥手。
哎,这儿呢。
双六见郑灿愣了愣朝他走来,忙上前两步迎上道,小兄弟勤快哈,马粪挑完了?
郑灿弯了弯嘴角,看着他道,嗯,挑完了。
双六又道,话说,咱们都来领饷,怎么你不来呢?咱们知道你出身好,看不着这些,只是到了这个地步,有总比没有强,你说是不是?
郑灿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那双六扯着他问。
话说,你们家以前在京城里头是几品官儿来着,犯了什么事啊,给流放到这儿了?
话没说完,不想被荀头儿打断,又瞪着眼教训他。
你个滖娃,你咋专戳人心肺管子嘞!一天天正经事儿没几桩闲话不少,忙你的去吧!
说着又对郑灿道,后生,你别恼他。双六那个嘴跟刮风似的没个把门儿,你权当没听见。
郑灿笑了笑道,您放心,我省得。
荀头儿斟酌了一会儿,又对他道,话说,我上回见你在地上划拉,想来你是会写字儿吧,能不能劳你替我写一封信,我给我老娘寄去,也好叫她宽心。
郑灿听了有些为难,道,写字儿倒是不难,只是此处没有笔墨。
一听郑灿的确能写字儿,荀头儿便乐了。
只道,笔墨你不用管,你只答应我就行。我这会子便去找,你在此处等我一等。
说着便向远处跑去了。
郑灿兀自在原地站着。
自他离京已半个多月了,以前他是金尊玉贵的皇子。
如今,不过是一介普通的戍边兵卒。
若是以前,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他也不再讲究了。
不论好坏的,只一心一意干好自己的活儿便是。
到了这个地步,他的心反而开阔了些许。
不一会儿,荀头便急匆匆朝他赶来,手里拿了块儿烧焦的黑炭。
又从身上的中衣里头撕下一块来交给郑灿道,原以为能去看粮草的刘大铁那里找找笔墨,不想他竟不在。
他指了指手上烧焦的黑木炭,乞求道,拿这个写成不?
郑灿叹了口气道,成,我这就写,你说吧。
荀头儿想了想开口道,娘,儿子在外边一切都好。如今我们到绥远了,估摸着下个月能到北疆。我们刚发了饷银,饷银又涨了不少,我都攒着不花,待以后给您大孙子娶媳妇儿,给您生重孙子,您道好不好?嘿嘿。他说着笑了笑。
又道,娘,您不用担心我,我们虽是戍边,但是伙食极好。日日都有白米饭不说,月中还能见荤腥。上回呀还吃了河鲜呢。我在这儿见了同是咱西北的老乡,他们家是槐花洞的,他二姑家的媳妇儿……
停停停……郑灿打断道,我说,兄弟,你说的太多了,这也写不下……
荀头儿会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道,我随口说,你随便写。我就想让俺娘知道俺们在外头好,不让她担心就成,你看着写吧。
郑灿道好,尽量依着他的意思写明白就是了。
京都
自从郑灿也跟着去了北疆戍边,我真是觉着日子是一点盼头也没了,日日躺在南窗下榻子上发呆。
苏泽也不说话,默默的陪着我。
皇帝碍着我伤心倒是日日来看,只是他太忙了,坐不了多少时候就要起身回去。
便是他不回去,也有太监来催,一说哪个大臣在等呢,都是十万火急不能延误的大事。
这一日,到了下半晌皇帝也不曾来。
听说是户部的人在同皇帝商议要往北边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