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现在的她不能。
流风飞转,鸟啼虫鸣,遥相呼应, 赵清幼脑海之中却思绪纷飞,杂乱如这漫天飞舞着的柳絮。
乐兰见她站在原地, 顾宴如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喊了赵清幼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乐兰瞧赵清幼那如梦初醒的懵懂眼神,不禁捂嘴偷笑道:“公主,顾大人已经走了很久啦, 您别看了。”
赵清幼拧了这小丫头一把,气鼓鼓地辩驳道:“你胡说些什么呢, 谁说我在看顾大人, 我就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乐兰连连求饶, 扁了扁嘴嘟哝着:“好嘛好嘛,想事情嘛, 公主您最深明大义了。”
“不过......”乐兰拖长了尾音, 快速躲到了乐菊的身后继续道, “公主分明看着顾大人眼睛都看直了。”
“你!”赵清幼想着顾宴如这样风雅冰洁的人怎么会顾着世俗的风月儿女之情,她又怎会看得眼睛都直,头一回被与一个男子这般打趣,赵清幼又是羞又是恼,伸手便要去拧乐兰的嘴。
“呀,救命呀!”
“死丫头,今日我要拧烂你的嘴,叫你胡说!”
乐菊卡在了两人当中无奈地劝着,“公主息怒,顾大人确实看着人不错,如今又是参政大人,公主不妨考虑考虑?”
赵清幼愣一愣,脸上忽然一滚烫:“你们这是串通一气,今日要那我开玩笑了!”
正当她要两个丫头一起教训时,颜绰身边的侍卫过来请赵清幼过去,这才只能作罢。
刚进横柳院,赵清幼便见到了活蹦乱跳在颜绰身边的颜汐,一阵奇怪地问道:“颜汐?你不是肚子疼去看大夫了吗,怎么在舅舅这里?”
颜汐瞬间一脸的尴尬,小手轻轻地戳着自己的小脸蛋道:“我......我突然好了......肚子忽然不疼了,嘿嘿嘿......”
赵清幼眸光一闪,看她这一幅心虚的样子便知道这小家伙盘算着什么坏事。
被她这审视的目光一盯,颜汐瞬间背后开始冒冷汗,赶紧拽着颜绰的衣角开始求救。颜绰这才笑着打圆场道:“好啦好啦,娃娃,你来啦,坐吧。”
赵清幼收回目光恢复往常的神态,坐了下来问道:“舅舅找我可有何事?”
颜绰道:“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娃娃,昨夜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你为何回来都不告诉我们?”
“昨夜回来大家都睡下了,便想着今日再说,只是没想到顾大人竟然一大早便带人上门来道歉赔罪了。”
颜绰看着赵清幼的目光之中带着怜爱与担忧,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你呀,真是和你母亲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受了委屈也总是不说出来。娃娃,舅舅和颜家一直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有我们在,便不会让你受一份委屈,知道吗?”
赵清幼乖巧地点了点头:“我知道,舅舅,我不会再忍气吞声的了。母亲不在以后,当时在宫里头一个人,害怕极了,不过现在不同了。”
现在的她,是连宁贵妃都碰了一鼻子灰得不偿失的人。
颜绰道:“你与陛下毕竟是有血肉之亲的父女,陛下不会放任那些人肆意妄为的。”
赵清幼浅笑不语,嘉帝与她的亲情情谊到底是如何恐怕也只有他们两个当局者才知道了吧,看似比天高,实则比纸薄。
将这一份不堪一击的父女情谊维系起来的,是那些企图卖国求荣、狼子野心的恶臣们。
“对了,娃娃,方才我听老大和老二道,这状元郎顾大人是你们的好友?”颜绰问道。
赵清幼不否认道:“嗯是啊,先前他只身进京赶考,正好在纸鸢节的时候相识了,怎么了舅舅?”
颜绰点了点头,啧啧赞叹道:“这顾大人看着一表人才,是历年来最年轻的一位状元了,听闻当时他门门科目皆是第一,宛如鹤立鸡群,真是个不错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