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
苏时意叹了口气,把从楼下便利店买来的冰啤酒往花坛上一搁,又把塑料袋垫在身下,避免弄脏身上十多万一条的裙子。
高跟鞋穿着太累,她也随手一脱,也放在旁边不管了。
城市的夜晚并不宁静,仰起头也看不见天空中的星星,全是层层叠叠的高楼,薄薄的雾隆重在深蓝的夜空里。
苏时意晚上没吃饭,一罐罐的啤酒接连下肚。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觉得今晚的醉意来得特别快。
脑子里越来越昏沉,一阵冷风猛地刮过,吹得苏时意打了个冷战。
她搓了搓胳膊取暖,下一刻,一件沾染着温度的西服外套裹在她身上。
苏时意动作一僵,还没等抬起头,就听见那道熟悉的声线在面前响起。
他的嗓音低沉冷淡:“身体不舒服,就是为了回来吹风喝酒?”
她仰起脸,怔怔看着面前的人。
淡淡的月光笼罩在他修长挺拔的身形上,将男人冷峻的面庞衬出几分意外的柔和,看起来不太真切。
酒精麻痹了一部分神经,让苏时意的反应速度也慢了下来。
几秒后,她终于反应过来:“殷延....”
她叫他,被醉意浸润过的眸子雾蒙蒙的,看得人心软。
殷延垂眸看着她,余光瞥见一旁空了的酒瓶,嗓音染上几分无奈。
“穿着礼服,就为了跑回家楼下当醉鬼?”
他的语气听起来还是和往常一样无甚区别,可苏时意醉酒后的某段神经似乎又变得格外敏锐。
她舔了舔唇,像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大概是真的有点醉了,苏时意深吸一口气,也不打算再去思考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她抬起睫,定定望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眸,有些不确定地试探开口。
“你是真的...分不清颜色吗?”
话音落下,气氛陷入一阵静默。
无声地对视片刻,殷延看着她,目光看似平静,暗潮却被尽数压在眼底。
他似乎没打算掩饰:“是。”
他会这么干脆利落地承认,也让苏时意懵了一下。
仿佛突然一下子,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一大截。
站在她面前的殷延,是真实的殷延。
是被她窥探到秘密,有了软肋的殷延,不再是那么冰冷又遥不可及的存在。
其实苏时意知道,色盲这件事,可大可小。
尤其对于他这种身处高位的人来说,出现任何一点错处,都可能会被人无限放大。
藏着这样的秘密,伪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生活,他应该很累吧。
她抿了抿唇,肩膀无力地向下垂,长发遮挡住她的侧脸,让殷延看不清她的神情。
顿了顿,她忽地出声:“很难过吧...”
他眸色僵了下,“什么?”
苏时意轻声喃喃:“我说,应该很难过吧,看不见颜色的世界里....”
生活在一个没有色彩的世界里,应该很难熬吧。
苏时意想。
话音落下,周围的空气仿佛停了摆。
殷延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眸底的情绪像是骤然裂开了一处缝隙,汹涌不停。
他还记得,当他发现自己已经分辨不出颜色的那天。
那年他才十岁。
是大脑受到重度撞击后留下的后遗症。
“殷延,你要记住,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他只能记得那时,从父亲眼里看见的,不是对儿子受伤后的心痛,也不是自责或关心。
而是惋惜。
惋惜自己就这样失去了一个完美无缺的继承人。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父亲语气冰冷得像是在教育一个下属,而不是对着一个十岁的孩子。
“一旦让别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