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强行压下,却在恨意的驱动下喷涌而出:
“那个家伙已经死了, 他被界脉之花给杀死了!还有那位天命之子殿下——”
他霎时住口, 宣泄后清醒过来,他的神情从扭曲的愤恨逐渐转换成隐隐的惶恐,王瑄勉强维持面上的表情不变,冷汗却从额首冒了出来, 就算知道自己必须得死, 他也不可避免地会去找寻能让自己苟且偷生下去的方法。
其中一个,就是将天命之子的死因推给界脉之花!在场亲眼见到执政官将外城人驱赶至黑山的目击证人很多,那些从亲人身边被夺走的小孩子也还藏匿在庇护所最深处,他的理智告诉自己, 死亡的结局是逃避不了的。
但他也不可遏止地想到……
总该去试试!
他不愿说出后面的真相了。
而陆扉贴心地为他补足一段弥天大谎:
“嗯, 我看到代表天命的光柱碎裂的景象才赶了过来,那个孩子真可怜啊, 就这样被界脉之花杀死了,还有无归城的执政官。”
“界脉之花仿佛出了什么状况,现在扎根在黑山徘徊不去, 如果不能将它驱逐出去, 怕是日后这里都会沦落为荒野的一部分……”
“对, 是界脉之花杀死了天命之子……”
王瑄低喃这句话,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如果你要带着无归城剩余的子民往后面撤离的话, 一路上补给可不能缺少, 临近的其他城市应该都进入了警戒状态, 更后面的就太过遥远。趁我还在这里,而界脉之花还没有其他动作,带着人回一趟无归城带上行李吧。”
顿了顿,陆扉才说出关键点:“如果可以的话,在将这些居民们安顿好后,你能快点赶回去圣城,将这边的情报带给符昭阳吗?现在也只有他有能力处理界脉之花了,或许他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一路上你要时刻注意不要和他错过了,要用最快的速度将真相告知给他。”
对啊,他可以带着这群无归城的人一同往后方撤离,这段时间里不论是威逼还是利诱让他们把嘴闭上,那些烫手山芋一样的小孩子只要找个角落处理掉,就谁也不会知道是他和执政官下达的让那个天命之子去送死的指令。
最后再将一切都推给界脉之花!
王瑄只觉得茅塞顿开。
上辈子他就是一个人跑了回去,无归城的人口全都留给了雁时月,没能封口,一回到圣城就被关押起来,等到符昭阳的妹妹符辉月赶去无归城一趟带回自家重伤的哥哥后,他就干脆利落上了火刑架,连带全家都整整齐齐。
他是个有野心的人,却不是个聪明人。
甚至在很多人眼中,他是个靠女儿的荫庇起家的蠢货,最后他的愚蠢拖累了他那年纪轻轻便担任了圣庭圣使,本该前途无限的女儿。
现在,陆扉给他指了一条路。
一条通往弥天大谎,却可能活下来的路。
“是,您说得对,就按您说的去做。如果界脉之花有了动作就拜托您帮忙拖延了,没有足够的补给,我们确实走不了多远。”
王瑄感激涕零地回道,同时他也暗自咬紧牙关,眼神阴狠孤注一掷,既然下了决心哪怕撒下弥天大谎也要求活,就得将所有事情都做绝,反正他没有任何退路!
要么活,要么死!
此时的他比上一世那狼狈逃离慌不着路的低迷状态要好得多,心头有恨,头脑清醒,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该如何去撒这个谎言,他转过头跟自己从圣城带来的亲卫吩咐道:
“去让那些无归城的人赶紧出来!告诉他们,有一位天命之子殿下愿意帮我们挡住界脉之花一段时间,让他们回无归城带好行李和补给,然后我们往后面的城市撤离。”
他来无归城并不是孤身一人过来的,一队亲卫人数不多,但也有百多人可供驱使。
无归城本身的兵力并未在这一次黑潮之中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