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提高声音:“咱们一家这几个月扎草方格、收肉苁蓉、种地……挣了不少的工分,到年底,我能分不少钱哩。好好在家种地不行吗?”
“金子就是再值钱,也得有人买哩……没人买的金子,一文不值。现在谁会买金子呀?除非是送到迪化。”
艾买提父亲叹了口气。
“快一个月了,他还没有卖出去……”艾买提母亲烦躁地摔打着手里的麦秆,“要是在家里帮着做农活,他一天怎么着也能挣六七个工分吧?”
“结果,现在跑到别人家,帮着别人做农活去了。”
艾买提父亲抓起一把麦秆用力往沙地里扎:“劝他,他不听哩。我和他说了,周围都是穷人。现在又没有巴依老爷了,谁会买金子?”
说到这里,艾买提父亲瞪了妻子一眼:“还不是你惯着他?”
艾买提母亲把手里的麦秆摔到沙地上,“你是不是想吵架?”
艾买提父亲噎了一下:“我不和你吵。”
“哼……”艾买提母亲捡起被摔到沙地上的麦秆。
他们的争吵被其他人听到,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艾买提竟然真捡了一个金项链,还跑到外面卖?”
“他这样搞,会不会把我们先进村的匾摘掉啊?”
有人冷不丁的冒出这一句,吓得大家脸都白了。
匾刚刚挂上,如果被摘掉,那才真的要被人笑话死了。
现在千年渡的人一出去,谁不竖大拇指?
不管出去做什么,只要一提自己是千年渡的,有时去买东西,别人还会多塞点。
以前,大家心里眼里只有宝藏,对于上交国家的行为想不通。
可现在,国家既给他们荣誉,又给他们金钱。
大家都是有荣誉感的,谁也不想被别人瞧不起。
“如果艾买提执迷不悟,就把他从千年渡开除出去。”古丽大婶走过来,声音冷凝。
被从村落里开除,就是无水的浮萍。
以后就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也不会有人替他强出头。
尤其是这种逐水而居的流动村落,对村落的依赖性很高。
每个村子的水井都是固定的,多一个人,就会多一个人来分水分粮食。
谁愿意把珍贵的水源给陌生人?
也就只有团场才会主动收留陌生人。
听到古丽大婶发话了,艾买提父亲着急了:“我马上去找艾买提,相信他会回来的。”
“话我已经说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广祥对咱们不错,如果你们谁让广祥难做,那就是和我古丽为敌!”古丽大婶声音冰冷。
“广祥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维族人讲究的就是有恩必报。”
“同样的,广祥也是你们的救命恩人。没有他开挖的井,我们能到哪里生活?”
“胡大告诉我们,要感谢救过自己性命的人。背弃救命恩人,相当于违背胡大!”
古丽大婶冷冷地看着艾买提父亲:“艾买提没回来之前,不许跟着我做礼拜。我想,胡大也不想看到你们这样的小人。”
听到古丽大婶竟然这样说,艾买提父亲吓的脸色煞白,“我马上,马上就去找他。”
艾买提父亲借了一头骆驼,连夜奔往托克拉克村。
太阳在炊烟中缓缓降落,将天边染成一片橙红。
结束了一天工作的社员们,三三两两的往家里的方向走。
有人看到麦田里有长出来的青草,跳下去把青草拔起,回去喂自家的骆驼。
吃完饭了,大家去农会识字读书。
茹仙拿着报纸,一字一句念报纸上的内容。
听完报纸上的内容,大家交头接耳:“啥叫普通话?”
茹仙看了看报纸,发现是二月份的,沉吟了一下:“是不是要统一语言了?”
“这语言有啥好统一的?”一个维族大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