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放下脚渐渐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道:“小张大夫,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娘的病很重的。”说完,有好几个孩子眼泪都掉了出来。
张知鱼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说:“我说话算话。”
孩子们看她神色不似作伪,忙扯着嗓子回家喊娘。
张知鱼看到他们大部分人去的地方都是田里和水边,默默叹了口气,她只能庆幸自己没有生在乡里,也庆幸这个家有阿公做大夫。
张阿公摸摸她的头没有说话,爷孙两个都坐在棚子里等人来。
正是农忙的时候,乡里的娘子除非不能下床,不然都在田里忙,听孩子说小张大夫要给自己免费看病,为难地看看剩下的活儿,说:“娘现在走不开,你去帮我问问小张大夫,能不能落日时来。”
虽然鱼姐儿是个小孩子,但她们也没能力找老张大夫看——张阿公只给不到十岁的孩子义诊,其他人就要收三文诊费。
三文也是钱,都能买一小撮盐了。
孩子们过来传话的时候,张知鱼一愣,说:“行,但后天播完种子,我就要回城了,让她们想看尽量早点抽空来吧。”
孩子们脸沉了下来说:“娘不听话,我去骂她,鱼姐儿你等着我。”
张知鱼点头。
孩子们一步三回头:“你别走,等我们回来!”
张知鱼大声回:“好!知道了——”
孩子们这才放心地撒开脚丫子去拖娘。
很快就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娘子被女儿拉着过来。
琴娘不好意思地看一眼张阿公,张阿公险被茶呛着,屁股一抬就识趣地走了出去。
田里的娘子歇了工,也围过来看她们说话,大家贴心地把棚子挡得严严实实的,虽然有些热,总归都是女子,不怕被人瞧见。
琴娘果然放松了许多。
张知鱼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又搭脉问诊,抬头见她面色,不像有沉疴顽疾的样子,就问:“娘子究竟是哪里不舒服?”
琴娘脸上有些惊慌,张了几次嘴却没发出声。
她女儿就说:“前两年我娘生孩子,叫的时候嘴巴张得太大,有只壁虎落进去被她吞掉了,阿婆说壁虎是有毒的,还能断尾再生,娘老是觉得它活在肚子里,慢慢毒她的身子,这两年什么都吃不下,就算勉强吃了,也不到一刻钟就吐了,还老在里头找壁虎,渐渐担忧得连话都不能说了。”
“这事好办。”张知鱼低头看夏姐儿凑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转头对琴娘说:“你身体弱,我先给你扎几针,等拔完针就能吃药了。”
在张家田里做工的娘子不赞同地看她:“不收费也就算了,怎么能连药材都搭进去,这不是折本做买卖吗?你学医不要钱?”
张知鱼笑:“琴娘子的病不需要去药铺爪,乡里就有很多野生的草药能治她,天生地长的东西也不花钱。”
娘子们方住了嘴不提。
很快夏姐儿就从外头提了一碗热乎乎的汤药过来,张知鱼接过来对琴娘说:“娘子趁热喝了效果才好。”
琴娘被扎得昏昏欲睡,迷迷糊糊地端起药就小口小口喝了,喝到一半,忽然脸色大变,弯腰就吐了一地。
吐了过后张知鱼扶住她,夏姐儿凑到呕吐物跟前用树枝戳出一只还在扭动的壁虎送到琴娘跟前笑:“琴婶婶,你快看看,这个是不是你前两年吞进去的那只?”
琴娘喜极而泣,仔细端详壁虎,连连点头。
张知鱼就笑:“现在它被你吐出来,以后你的病就全好啦。”
琴娘怔怔地看着树枝上的壁虎,想起这两年自己饱受折磨,激动得两只眼不停流泪,说:“先前就听说小张大夫救活了破肚皮的人,我还当是说笑,现在才知道不是假的。”
说完就要女儿跪下给她道谢,张知鱼赶忙拦住:“我人小,娘说这样要折福寿的。”
琴娘回过神忙又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