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便看见猛然被自己惊着的崔湛正略显慌乱地在往身后藏什么东西。
“你在看什么不能让我知道?”陶新荷纳闷地朝他走了过去。
崔湛起身想挡住她:“没什么。”
陶新荷看了他一眼,也没强行去争,随意地点了下头,说道:“好吧,那你说说,今日又在郁闷什么?”
“我……”崔湛欲言又止。
她又径自道:“我只问你这一次哦,你不说就算了,本就不是我惹的你,我才不要陪你闹情绪。”
崔湛一听,立刻道:“怎么不是你惹的我?”
语气虽平缓,但竟像是透着几分委屈。
陶新荷好像有些意外:“我怎么惹你了?”又道,“不会真是因为我今天一开始拿错了那朵金山茶给你吧?”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倒是又提醒了他还有这茬。
“你以前送那个马七郎也是送的金山茶,”他说,“我头次找你要花,你就拿给过他的打发我。”
“还有那个洪立人,这么久的小事,他不过一个路人,你也记得这么清楚,还送他那朵金山茶。”他说到这里,略缓了缓,才又道,“或许在你眼中那朵花很好,但正因如此我才更想不明白,我在你心里怎能和他们一个位置?”
陶新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元瑜,”她好似看见什么新鲜事一样地,想笑又不敢笑,“闹了半天,你是在喝醋啊?”
崔湛微垂了眸,说道:“我不是喝醋,只是……”他顿了顿,声音忽然轻了许多,“我不知你几时可能动心,又几时可能死心,更不知,我能不能一直得到你的心。”
话说到最后,已近乎于无奈地叹息。
“新荷,”他说,“我当真拿你没有办法。”
陶新荷静静看了他良久。
忽然,她一个闪身绕到了他背后,趁着他反应未及之时,成功抓到了那本被靠放在椅背处的书册。
陶新荷低头定睛一看,发现上面写着三个字:《春花录》。
她凭着相关过人的阅历,当即讶笑出声,然后回眸看向已红了脸的某人,说道:“你与其看这些话本子,不如就像刚才那样直接来问我。”
崔湛尴尬地说不出话。
陶新荷含着笑,走上前来轻轻拉过了他的手。
“你和他们自然是不同的,你喜欢的东西我会照着你心意给,但你瞧他们,在我跟前有选择么?”她说,“还有那个洪立人,实话同你说,其实我今日根本没想起来他是谁,只是他提的那件事我隐约有些印象,你当是为何?因为那次是我们第一回 单独在一起,你请我吃饭来着。”
“再说了,”陶新荷笑了笑,“人家特意来道谢,我既要鼓励他一番,就假装记起来也没什么嘛,你也说他是个路人了,你又何必同路人计较?你看你今日站在那里,那么多花冲你砸下来,我可说什么了?”
崔湛面色微缓,顿了顿,说道:“那你告诉我,我要如何做才能让你不变心?”
这人竟还在想着这个。
陶新荷觉得好笑,又感到心中微酸,然而脸上笑意却越发地温柔。
“你啊,”她握着他的手轻贴在脸上,温声道,“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我喜欢的那个崔元瑜就永远都在,我的心也永远都不会变。”
崔湛眼波微动,忽地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住了。
“我们永远不会变。”他低声坚定地在她耳畔说道。
陶新荷回抱着他,笑着“嗯”了声,顺势偏头在他耳垂上亲了一下。
崔湛笑了:“你又来招惹我。”
陶新荷道:“我招惹得起呀。”
他眉梢微挑,将她打横抱了起来:“那便来试试——”
两个月后,骠骑将军府传出消息,荣国夫人有了身孕。
次年六月,陶新荷于深花巷府邸中平安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