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三年之内不给崔元瑜纳妾,那就是说别人可以了?您若诚心,就该说不‘许’他纳妾——还有,太夫人不觉得三年比起新荷的十年,实在太短了些么?”
“不过算了,我也没打算同你争这个。”陶云蔚扶着腰坐了下来,抬眸淡淡看着对方,说道,“太夫人,你我打交道这么久,都该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你喜欢把控别人,而我却恰恰最不喜欢被人把控,既如此,我们不如折个中间点,大家为了陆、崔二氏之长远,各退一步好了。”
崔太夫人忍气道:“怎么个折中点?”
陶云蔚道:“我不管你们给不给崔元瑜纳妾——这种事我也懒得管,男人那点心思若靠旁人就能管得住,妹夫也就不会有十二娘那么个妹子了。不过,”她说,“你们要给新荷在崔氏谱上立传。”
崔太夫人愣了一下,片刻后,忽然意识到什么,轻笑一声,说道:“陆夫人当真好手段,连自己妹子的价值也不放过利用,如此,你们陶家倒是在这回《氏族全谱》上得了大好处。”
“太夫人谬赞了。”陶云蔚浅浅笑道,“我们做晚辈的,都是以您老人家为榜样。”
崔太夫人沉着脸看了她半晌。
“好,我答应你。”她说,“但元瑜纳妾之事你们也不能再过问。”
陶云蔚微一挑眉,淡笑道:“成交。”
崔太夫人蹙眉道:“还有你放出去的消息……”
“太夫人放心,”陶云蔚道,“您今日既特意亲上门来对新荷表示关爱怜惜之意,我们哪里还好‘强人所难’。”
崔太夫人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陶云蔚笑意顿敛。
她唤了杏儿进来,吩咐道:“叫戚氏兄弟给宛山别院那边传个话,同周姑娘说现下时机正好,她若改了主意就让人来报个信。”
周静漪住在宛山别院里,消息其实并不灵通,直到陶云蔚让人私下来传话给她的不久之前,她才刚刚得知陶新荷舍身入庵,还有陶云蔚放出风声要帮着给崔湛找妾室的事。
而现在陶云蔚又让人给她带来了此事最新的进展——崔家要为陶新荷在建安崔氏的谱牒上立传了。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震惊有之,感慨有之,羡慕……大约亦有之,另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却是无论如何也揣摩不出了。
“陆夫人这手段好生厉害。”她幽幽说道,“莫说是崔太夫人本人都未曾在崔氏谱牒上立传,就算是其他各家也没有给媳妇立传的,偏这事却让崔家根本拒绝不得,就此开了先河,往后她就算是想改嫁,崔家也只能尽说她的好话。”
而像陶新荷这样先得皇帝赞赏,后又得夫家立传的士家女子,十年后若当真想改嫁,定也是不缺好人家求娶的。
红芙道:“婢子也没有想到,少卿夫人原来是这么个烈性的脾气。”她甚至都有些后怕,万一那天陶新荷回去之后不光是小产,而是有什么旁的三长两短,只怕她和自家姑娘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不说别的,就光是陆夫人为亲妹子筹谋的决心与手段,就不是周家能比得上的。
“十年……”周静漪看着窗前花觚里那几枝开得正好的木芙蓉,喃喃道,“她当真半点也不惧么?”
她想挣脱这五年又五年,可陶新荷却竟然自己往里面跳。
她想不明白,明明陶三娘什么都有了,为何还要这样做?
“姑娘,”红芙斟酌地道,“那您想好了么?也不知道崔少卿晓不晓得金陵这边发生的事,况他还在战场上,估计一时半刻也没法操家里头的心,您当真要等到他回来再说么?”
周静漪沉吟了良久。
“再……等等吧,”她说,“反正等崔家给陶三娘立了传,我也是一样能借此得些机会的。”
六年了,她还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