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记得自己找疏柳单独说话的目的,姜肆让她坐下。
“关于陛下,你知道多少?”
疏柳屁股刚一碰到凳子,听见这句话立刻起身,神色微露惶恐:“陛下之事,属下不敢妄言。”
“我奉命医治他的头痛症,就需要对他多些了解,你不用紧张,也不用事无巨细,只需要大致告诉我一下他的经历就好了。”姜肆安抚她。
疏柳皱了下眉,似是思索,许久后她点了点头,重新坐下,反问姜肆:“不知夫人可听说过当年挟持幼帝为祸朝纲的张后?”
姜肆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提到张后。
张太后此人,她曾听姜父说过,姜子期捡回她的那一年,正是张后专政之时,张后纠集外戚党把持朝堂,想要将皇族宗室之人赶尽杀绝,那时候没人敢第一个出头,都以为张后的魔爪不会率先伸向自己,想要明哲保身。
却没想到第一个揭竿而起的,是那身为异性王的梁王嬴懋。
姜肆回神,点了下头,问:“知道,她怎么了?”。
“夫人知道张后,必然也知道梁王兵败一事,当时为了讨伐张氏,梁王孤军奋战,一直打到了卉州,马上就要直捣黄龙,没想到遭了小人暗算,最后落得一个兵败逃跑,妻离子散的下场。”
姜肆也记得这件事,如果不是有这一遭,姜子期也不会那么容易得到梁王嬴懋的拓本,也是因为他,卉州卷入战乱,姜子期再也没有拿过一天戒尺。
她面露不解:“这跟陛下有什么关系?”
疏柳道:“夫人有所不知,梁王兵败后,张后起了疑心,为了牵制诸侯王,下旨命他们的家眷入京为质,陛下与他的兄长,还有当今的太后秦氏都在其中。”
姜肆想起在宫里时那对母子的对话,心中一根弦立刻就崩了起来:“那然后呢?”
“当时先齐王正在为讨伐张氏做准备,为了不打草惊蛇,让张后暂且放心,就同意了他们母子三人前去京城,先齐王起兵之前,派人前去营救妻儿,却不想反遭爱妾告密,最后只有秦氏和如今的齐王逃了出来。”
疏柳面色严肃,姜肆却能看出她眼底有些不忿,便问了一句:“你知道这其中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疏柳摇头:“属下也只是听说,陛下被张后拿住之后,遭受到了严刑拷打,张后还以此要挟先齐王退兵。先齐王无法,只好退兵回到齐地,最后反倒让赵王萧违捷足先登,杀进皇宫诛了幼帝,把张后圈禁起来,陛下就是趁着那时皇宫大乱,扮成宫人的模样逃过一劫。”
后来赵王称帝,依旧延续大魏的国号,建元丰庆,直到萧持将萧违斩于龙座之下,登上那个至尊无上的宝座。
这些她不说,她也知道了。
“那陛下的性情也是在为质之后才改变的吗?”
疏柳垂下眼眸:“属下不知。”
她迟疑一瞬,抬起头微眯了眼睛:“不过属下曾听千大统领说过,那次逃亡,太后做了对不起陛下的事,才导致二人关系冰封,但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姜肆觉得听完了疏柳的话什么都知道了,又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真是当年那件事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那他的头痛症或许就与此有关,只是到底是身上的病还是心病,姜肆现在也没法下定论。
正好闻杏带人过来上菜,两人的谈话就结束了,夜里姜肆哄阿回睡觉,心里还在想着要如何医治陛下,怀里的阿回却有些不安分,来回动。
“怎么了?睡不着?”
阿回转头,看着姜肆:“阿娘,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回清水县。”看到姜肆微怔,他赶紧换了一个说法。
姜肆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拍打他的后背,轻轻收紧双臂,在他耳边道:“阿回,你快快好起来,你不是很想出去玩吗?等你好了,我们就去找游爷爷,然后游历天下